了一下。
他在這裡幹什麼?
傅廷年靜靜望著前方,問道:“知道那個墓碑,是誰的嗎?”
“我怎麼知道。”寶樂語氣不怎麼好。
傅廷年緩緩開口:“那個墓,是夢夢的。”
寶樂嚯的看向他,夢夢?
傅廷年沒有看她,目視前方,繼續說:“大哥對這個孩子的感情其實很深,失去這個孩子,他內心一直在煎熬痛苦中。為了表達對這個孩子的思念。他特地給這個孩子立了一個墓碑。今天是孩子的頭七,大哥昨天就說今天要送孩子一程,我帶你來,就是要讓你看看,被你一直埋怨指責的男人,到底肚子承受了多少壓力和痛苦。”
寶樂聽著他的話,心裡一陣緊縮。
正前方的男人背對著她,她看不出他到底是怎樣的情緒,可是,她卻能奇異的感受到他的心情一般。雖然只是一個背影,卻掩飾不住那種悲傷的感覺。
看著他的背影,她的心底竟生出一種不忍。
這個無比強悍的男人,只會在無人的時候,獨自舔舐傷口。
傅廷東站了許久許久,才終於離開。
傅廷年緩聲說道:“你應該看得出來。他的心裡,對孩子的感情一點都不比你少。”
寶樂知道自己應該反駁幾句的,可是聲音卡在嗓子裡,怎麼也發不出來……
如果是在這之前,她一定會認為這是傅廷東在惺惺作態。可是現在,這種想法開始動搖了……
因為她知道,她今天所看到的,並不是偽裝的。那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不動聲色的沉痛和悲涼。才是最真實,也最令人動情的。
傅廷年看得出她的表情有些鬆動,決定趁熱打鐵,徹底讓她清醒過來,犀利而尖銳的說道:“你自己心裡其實很清楚,可是你害怕承認這個事實。要論自私,你才是那個自私的人,拒絕面對現實,一意孤行的把孩子生下來,如果孩子有殘缺,或者被病痛伴隨一生,誰來負這個責任?大哥所做的,既是對你負責,也是對這個孩子負責。”
寶樂的表情有些呆滯。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聽進去他的話。
傷心的淚水一串串往外冒。整個人失魂落魄的跌坐到地上。
在倉庫裡經歷的一切,對她來說簡直像一場噩夢,但是因為腹中寶寶的存在,她都堅強的挺過來了。
因為趙勇和毒品的關係,她覺得她的世界觀轟然崩塌,所以當這個孩子也跟著失去的時候,連最後的希望都跟著破滅,她才會那麼的無法接受,甚至快要崩潰。
她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向傅廷東。
而事實上,他才是最無辜的那一個,如果不是因為她和趙勇,他甚至不用趟這趟渾水。
只因為,她潛意識裡本能的抗拒承擔這部分責任,她承受不起。
她想到了傅廷東為她所做的一切,想起他們所有溫暖美好的瞬間,想到這些天她對他無理取鬧的埋怨和指責,越發覺得自己是那麼的不可理喻……
如果不是傅廷年毫不留情的拆穿,她可能還活在自欺欺人裡。
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她徹徹底底崩潰了,直接放聲大哭……
傅廷年被嚇了一跳,他怎麼也沒想到,她會這麼肆無忌憚的大哭,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人可以哭成這樣。
不過,他卻很體諒的守在一邊,沒有打擾她的哭泣。同時還感到一絲寬慰,能哭,說明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如果真的心如死灰,無論他如何煽風點火,她恐怕都不會有什麼反應了。
他知道,她需要時間好好發洩一通……
……
傅廷東離開墓園後,心情一直十分沉重。
他在外面漫無目的地開車逛了許久,終於還是忍不住來到別墅。
有幾天沒有見她,心裡既是擔心又是思念。他想,他就來看她一眼,看完就走。
車子停下,他抬頭看到她樓上的房間亮著燈光,感到一陣意外。他以為,這個點,她應該已經休息了。
傅廷東來到她的臥房,試著擰了一下門把,沒想到竟然擰開了。
她呆呆坐在飄窗的大理石臺子上,雙手抱膝,腦袋靠在膝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傅廷東輕輕走到她身邊,手搭在她的肩上,輕聲說:“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寶樂仍舊頭埋得低低的,不說話。狀央大血。
傅廷東覺得不太對勁,扳過她的小臉,發現她滿臉的淚。
他的心一下子被揪起來,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