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輸人不輸陣,她狠狠的剜他一眼才出去。
她不是壞人,也不是濫好人,可是那暴君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的話在這個屋子裡就是聖旨,誰要是敢置疑,就得接受懲罰。吃一墊長一智,她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嘴。
只不過是罰站,他又沒規定姿勢,因此她整個人都是趴在牆上的,若是十個指頭能夠獨立工作,她肯定根根指頭都在畫小人,詛咒他,吃飯噎死,喝水嗆死,平地裡摔跟頭,最好瞬間變成木頭人,六月天裡曬日頭……
夜幕降臨,劉嫂捧了碗麵過來,“紀小姐,先吃點東西吧。”
紀晶晶感動了,捧著碗一個勁的掉眼淚,“劉嫂你真好。”
“快吃吧。”
她舉著筷子還沒有扒兩口,突然身旁響起幾聲乾咳,音色熟悉的化成灰也能聽出來。劉嫂忙斂眉稟氣,謙恭的喚一聲:“少爺。”
紀晶晶知道她的晚餐時間到此結束,因此大扒了兩口將碗往劉嫂懷裡一推,轉頭繼續趴牆上畫小人。大概又得罪了哪路神仙,或者應該說自作孽不可活。她快噎死了有沒有?將胸口頂在牆上,使勁的嚥了幾下,可那一大口面就是不下去,她哽的快透不過氣了。
“劉嫂,倒杯水給她。”他終於良心發現了。紀晶晶來不及感慨,搶過劉嫂的麵碗咕咚灌下幾大口湯,終於把堵在心口的面給順了下去。
紀晶晶順好氣繼續趴回牆上畫小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傳來悠悠一聲嘆息,“我是要讓你明白,如果有些事你承擔不起後果,那麼就不要強出頭。懂嗎?”
竟然語重心長的語氣,紀晶晶疑惑了,扭過頭看他。路燈下,他的臉一半明,一半暗,明的那面俊眉星目,暗的那一面詭測莫辯,像是雙面修羅。只有在眨眼時,長長睫毛影子像把刷子投在鼻樑上,上上下下的刷存在感。
“懂了沒有?”他難得的溫和。
“嗯。”她點點頭。
“那就給我站直了!”突然他語氣凌厲,透著不容抗拒的威嚴。紀晶晶心中一顫,身體隨之站的筆直。
“別給我偷奸耍滑,聽見沒有!”
紀晶晶快哭了,要是這樣站一夜,她非殘了不可。可是她沒有反抗的能力,只能點頭。虧她上一秒還差點以為他是個雙面修羅,其實他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地獄惡魔。
北風呼嘯,更深露重,紀晶晶覺得自己快站成了雕塑,雙腿已經麻木了,可是來自身後的有如猛獸的目光讓她不敢有分毫的怠慢,起先她也想偷偷懶稍微屈了下膝蓋就惹來冷冷的哼聲,警告意味分明。
她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她不知道站了多久,因為她根本沒有站夠14小時18分,而是不知道在哪個時刻華麗麗的暈倒了。失去意識的那一刻她好像回到了媽媽的懷抱,溫暖的、寬厚的、穩穩的讓她安心。
再次醒來時,她已經躺在自己柔軟舒適的床上,頭還有些痛,渾身乏力。她伸手掐了掐眉心,然後聽到一個溫和的聲音。
“紀小姐醒了。”劉嫂溫和淺笑的臉上含著淡淡的擔憂。
“劉嫂。”
“你暈倒了,發起了高燒,少爺嚇壞了,守了你一夜,直到燒退了才回房休息。”
紀晶晶頭疼著,沒有去細想劉嫂的話,“哦,謝謝你劉嫂,我沒事了。”
“唉,沒事就好。紀小姐,真是難為你了。”劉嫂很歉疚,若不是他們的過錯,也不會牽連到紀晶晶。
“不關你們的事,是我自己。”
“小倆口吵架,吵開了就沒事了,少爺也不是有心的。他……”劉嫂頓了頓方又笑道:“他還是很關心你的,你別往心裡去。”
“劉嫂,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急道。
“你被罰,少爺陪著你一起站,到了飯點還記著給你煮麵,你暈倒之後發了高燒,少爺擔心的一夜沒閤眼。劉嫂也算是過來人了,怎麼會看錯呢。”劉嫂拍拍她的肩,又說:“你再躺下,我去把粥給你端來。”
劉嫂走了出去,她平躺在床上,回想遇到易夢凡以來的日子就像坐過山車,驚心動魄,幾次差點魂歸天外,可是他這樣似是而非的行為,故意讓人想歪她們的關係,她迷茫了。
安靜的想來,她站的那一夜,他也一直站在身後,在她昏倒的時候,接住她的那個懷抱?她擁緊了被,好似還能感受那懷中的溫暖。
為什麼他對她時好時壞?為什麼他要她以工抵債?為什麼他要陪著她一起罰站?最後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