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一閃而逝，快的幾乎看不見。

這具身體，不知道還能撐多久。不過幾個時辰，甚至一杯酒也沒喝，不過是跟在父親後頭說幾句場面話而已，現下已然有頂不住的趨勢。

君毅凡看向慕容惜惜的眼神不免複雜了起來，先前得知慕容珠珠跑了，代替她嫁過來的是慕容府庶出的二小姐，他其實一點也不驚訝。

慕容珠珠若是願意履行婚約的話，是不會等到現在的，她能忍到現在才出手，已然超出他的預料了。

而眼前這個她名正言順的妻子，卻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預料。

母親和月姨雖然都對她讚不絕口，說是個比慕容珠珠還好的妙人兒，君毅凡卻是半信半疑的。母親連慕容惜惜的人都未見過，不過是聽了月姨的轉述後先入為主的看法而已。

何況，她們兩個是隻要他能成親，對方是任何人都只有滿心歡喜的份，斷然不會看不上誰。

“怎麼會呢，誰都有生病的時候，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不是說比以前好多了嗎？”惜惜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裡卻是越想越是擔憂。

剛才怎麼沒發現，君毅凡除了瘦，面板的狀態也很不好，尤其是端著茶盅的那隻手，簡直是比骨瘦如柴還恐怖，完全就是一點肉也沒有，面板接近透明，裡頭青筋和血絲清晰可見。

確實是一副長期病患的摸樣，仔細一看才發現他臉上竟然抹了一層淡淡的粉。

靠之的，男人也化妝？可不可以退貨啊……

“你……看過大夫沒？如果杭州城裡的大夫不管用，去民間尋訪也是可行的。有時候，有才能的人都是隱藏在百姓之間的。”拜了堂，成了親，君毅凡就是她家的了，他的身體也是她的，只要不是不治之症，以君家的財力還怕看不好？

肯定是因為請的大夫是唬弄人的，想想就知道，叫人家不要洞房那不是扯談嘛

“要不行，花重金將御醫請了來也成，總得想想法子。”惜惜急了，瞧君毅凡虛弱的樣子，姐以後的幸福還有什麼指望啊不能退貨只能讓貨物朝著她期許中的樣子養成了。

君毅凡眼神一閃，眸子一沉道，“該想的都想過了，唐大夫是聖手的關門弟子，即使是御醫也比不上的”也許這就是命了吧，是他難逃的劫難。

“那……他說你得的是什麼病嗎？”惜惜雖然沒聽過什麼聖手佛手的，但是用腳趾頭想也曉得必然是聞名遐邇的名醫了。

把病狀給診出來了，也好對症下藥，她雖然沒學醫，但是她知道的總是比一般人多一些的。

君毅凡面容凝重地搖搖頭，如果知道了是什麼病，以唐天的能力，即使無法治本，也能治個七七八八了。

心口一陣熟悉的刺痛傳來，緊跟著一股窒息的沉悶感排山倒海而來，氣血上湧間，君毅凡悄悄得將藏在寬大衣袖下的左手捏緊成團，說，“為夫該淨身了”

說罷，吆喝了一聲，推開花廳門口的那扇小門，惜惜跟了進去才發現門後面竟然是一個巨大的浴池，白玉雕琢而成，足足丈許長寬。

有孔武有力的婆子正提了水桶往裡頭注入熱水，池子邊有幾個丫鬟在撒著藥粉，甚至還從小瓷瓶裡倒了些許綠色的液體進去。

蒸汽繚繞間，濃濃的藥味嗆得惜惜鼻尖刺撓，她眉頭一皺。

看到指揮著丫鬟婆子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子，約莫二十歲上下，見了兩人進來也沒行禮，直待浴池裡的活計準備妥當，才款款行至兩人跟前，行了大禮道，“少爺，少奶奶熱水已然備妥，請少爺更衣”那些丫鬟婆子在那女子行禮後也緊跟著跪了下來，行事極為有序。

君毅凡擺擺手，丫鬟們婆子們似訓練過一樣，有序且快速地退了下去，只有領頭的那個年輕女子，站在原地沒動。

待小門一關，君毅凡走到了屏風後頭，那女子竟然跟了進去，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看也沒看惜惜。

只聽君毅凡有些奇怪的問，“秀禾，你怎麼還不下去”

“少爺，你今日不用奴婢服侍了？”秀禾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驚愕，似乎君毅凡說了什麼大不了的事。

惜惜無聲的冷笑起來，好啊，敢情身邊有個專供暖床的熟肉在呢，怪不得新鮮的看不上呢。

君毅凡的下一句話更是印證了惜惜的猜測，他淡淡地道，“你下去吧，讓少奶奶進來”

秀禾磨蹭了一會，方退了出來，道，“少奶奶，少爺就交給你了。少爺每日淨身規矩很大，少奶奶多費點心。池中的水溫要保持……”

“秀禾”君毅凡的聲音其實並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