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魏瑾泓微笑道。
這下換賴雲煙笑而不語了。
“院子我讓人收拾好了,你這幾日就跟瑾泓暫歇在這。”
“夫君也歇在這?”賴雲煙訝異,眼睛看向魏瑾泓。
魏瑾泓頷首,“震嚴兄因工部的一些事,需進翰林院,我這幾日與他一道。”
賴震嚴聞言露齒一笑,伸出手輕敲了賴雲煙的腦袋一記,“從小任性頑劣,可是讓你嫁對了夫君,莫要荒唐。”
“是。”賴雲煙笑著應了一聲。
想來,她在府中吹竹弄笙的事,她兄長知曉了,魏母肯定也會知曉。
如此便好,一步一步的,魏母總會有爆發的一天。
到那一天,她再推幾手,也就離被休之日不遠了。
不能跟魏瑾泓正面對著來,這旁側敲擊的,也挺好玩的。
他想留她替他賣命,可這天下不是魏大人的,更不是他想如何就可如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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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兄長成婚之日只有七天了,賴雲煙坐鎮前院,一反常態,插手起了賴府府中的事。
宋姨娘來報了兩次事,都是主院的佈置之事,賴雲煙聞信之後就去了兄長的主院檢視,從裡到外,換了一大批東西。
第二日,新送上的一批玉瓷被賴雲煙打回,她叫了京中最大掌櫃過來,另要了一批昂貴非凡的,比之原訂的那批高了好幾個層檔次,連夜擺上。
當晚,賴游回府後,叫了賴雲煙過去。
魏瑾泓這時也回來了,賴遊派人過來叫賴雲煙過去時,他正在院中,來請人的下人退出門後,他眼神沉靜地看向賴雲煙。
賴雲煙朝他笑,走向了他。
靠近他身邊後,她傾身,在他耳邊輕輕地道,“我就不求您與我一道去了,我自己的仗我自己打。”
他的仗,最好也是她自己打。
要讓她幫著打,那最好想想,他還能不能給得起更大的價錢,別妄想用虛假得連他自己都不屑相信的虛情假意來騙她做白工。
賴雲煙一進去就是施禮,淺笑著請安,“孩兒給父親大人請安。”
賴遊見她的吟吟笑語,沉默地看了她一眼,道,“坐。”
“謝父親。”
這時丫環上茶,賴遊端過茶喝了一口,看著賴雲煙溫馴的笑臉,過了一會才道,“嚴兒院中的東西你不滿意?”
“是,與兄長身份不配,更是配不起咱們家的身份。”賴雲煙輕描淡寫地說。
“哦。”賴遊說罷,揮了下手,他的貼身奴才送上來一個冊子。
他開啟冊子看了兩眼,然後扔到桌上,淡道,“一千兩一個的白玉瓶,不便宜了。”
“是不便宜,不過舅父送了二十萬銀兩過來給兄長添置院中擺飾,孩兒只是按照兄長的身份把這些花了,免得舅父後日趕到京中,見過院中擺飾,還當他的錢給得少了,才以至於兄長婚禮要辦得如此寒酸。”
二十萬兩,宋氏有本事拿到手上去用,那就給她全都吐出來。
“京中孃親故人前日送信給我說,說她手上正好有幾對鴛鴦瓶子,想送給我兄長添禮,”賴雲煙拍了拍胸,“孩兒當時不知是何意,現下才知她老人家是什麼意思,現下想起,這胸口都悶得慌。”
說到這,賴雲煙眼中都溼了,“連外人都知兄長院的擺飾寒酸成了這樣,都怨我先前為遷府,什麼事都不知,早知如此,便是當了嫁妝,我都要去弄上一批像樣些的。我是回了府中,才知舅父大人已早先我許久已送來了二十萬兩用,孩兒只恨自己無用,什麼都不知曉,父親要是責怪我失了宋姨娘的臉面,那便責怪罷,只是兄長這婚禮,萬萬不能失了樣,到時,要是六皇子來了府中,看著院中那粗糙的擺飾,孩兒,孩兒……”
賴雲煙低頭,掉了眼淚。
她雖早已向府中伸手,知曉內情,只待等待時機反擊,但說到此時,她確也是心酸無比,這眼淚掉得貨真價實。
兄長太難了,在這府中,他暗中不知受了多少侮辱。
偏偏他是男子,這內宅之事他還開不得口,只能讓人打臉,心中不知有多憋屈。
“六皇子要來?”賴遊聽到了重點。
賴雲煙聞言抬臉,茫然地道,“父親不知?”
“誰說的?”
“孩兒夫君說的。”
賴遊聞言輕瞥了桌上冊子一眼,抬頭朝賴雲煙淡道,“無事了,下去罷。”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