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下船,魏瑾泓要跟著太子走,揮退死士後,他跟賴雲煙說道,“這次不能再打草驚蛇。”
“我知道。”賴雲煙點頭。
“注意保暖。”魏瑾泓這些日子常跟在太子身邊,所見她不多,以為多少有幾句知與她說,但分別在際,思來想去,能囑她的話也只有這一句。
“我知道。”
“嗯。”魏瑾泓摸摸她的耳墜,黑眸一沉,“再忍忍。”
賴雲煙點頭,目送他離開。
魏瑾泓走後不久,船就上了岸,因魏瑾泓有所吩咐,賴雲煙沒有與白氏她們跟著魏瑾榮一道走,而是另行帶了魏世齊在太子他們之後下了船去了另外之處。
“你去哪?”身後精兵還沒下群,卻見賴雲煙帶了魏家人要先走,太子皺了眉,眼睛嚴厲地看向了魏瑾泓。
“馬金人在拭探她,微臣派下人找了個地方讓她幽居幾日。”幽居便是幽拘,想來太子也知道他的意思。
魏瑾泓直白地把隱秘的話捅破,太子反倒不好說什麼了。
“這……”太子想自個兒拘她,可賴氏還沒犯錯,還是魏瑾泓的妻子,這時他插手不得,最終只能點頭。
“要是出了差池,魏大人可逃脫不了關係。”看著戴著帽子,看不清神情的賴氏遠去,太子轉向魏瑾泓,嘴角笑意如刀。
“夫妻本一體,到時若是出了事,太子只管怪罪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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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數里,賴雲煙都能聽到海岸處傳來的巨大人聲,她沉默地走在全然陌生的地方目不斜視趕路。
太子派了人跟著他們。
步行半日入夜,魏家人耍了迷魂陣,擺脫了太子之人。
十日後,當夜半夜,他們在陰森恐怖的森林間到達了一處至高點,這是先到的魏家人所選的最為牢靠之處,也是賴雲煙前來幽居之所。
剩下的,便是等待。
魏家人手上所有之人,太子那人全然有數,這些先到的魏家人在三日後,紛紛下山,前往大隊所停靠之處。
“這就是國師所說的我們的生路?”夜晚聽著大海所發出的澎湃之聲,沉默了好幾天的秋虹慌然地問,“小姐,是不是錯了?”
這個地方,除了連綿不斷的山巒和一望無際的草原,什麼都沒有。
連人煙都沒有的地方,會是他們的新生之地?
“你懷疑國師所說?”底下不斷升起炊煙,風呼呼在刮在耳邊,賴雲煙用下巴頸邊的狐毛,淡淡地道。
“這裡沒人。”
“很快就有了。”
“小姐,國師要是錯了呢?”秋虹久跟賴雲煙身邊,像主子一樣不相信太多東西。
“錯了,不也挺有意思的,這麼多人與我們陪葬。”賴雲煙長吐了一口氣,“等罷。”
“等什麼?”
“等皇上。”等皇上,便是等信。
現在的宣朝大陸,變成了什麼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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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月後,太子沒有等來宣京的訊息,但賴雲煙等來了她剩下的所有人馬,不到五十個的賴家人,他們所帶來的消失就是一路上屍橫遍野,禿鷹四起。
誰也不知以後會是什麼情形,但王朝的人已全然上路,賴雲煙只得為賴任兩家的以後全力以赴。
“工匠已選定地方開土做磚。”魏瑾允前來看她,帶來了下面的訊息。
賴雲煙接過冬雨的杯子,把山泉水遞給了魏瑾允。
“沒茶葉了?”魏瑾允這才抬目看了長嫂一眼。
“還有一些,留著後用。”賴雲煙笑著淡淡道。
“太子一直叫兄長讓您回去。”
“是麼。”
魏瑾允看著不停響起聲響的山那一頭,問她,“我能去看看嗎?”
賴雲煙點頭,起身帶了他往前走。
不遠處的山谷下,幾十個打著赤膊的人在嚴寒中伐樹,身上揮汗如雨。
“都是木屋,”賴雲煙有些荒唐地笑了起來,“幾千人就要住在這叢林中。”
“我們現在所建的是皇上所住的宮殿。”魏瑾允漠然地道,“當隱士也沒什麼不好的。”
“你兄長可好?”賴雲煙開了口,還是問起了魏瑾泓。
魏瑾允搖頭,“他在太子帳中,說是日夜不得成眠。”
“魏府什麼時候建?”
“先建完宮殿。”魏瑾允沉默一會道。
“瑾榮可能出頭?”
魏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