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皇宮的燈火這幾日也是徹夜未熄,魏瑾泓在宮中呆得三日後出了宮時,那宮女看這位大人的臉就跟那天上落下的白雪無異。
魏瑾泓被家中的武夫抬轎回了魏府,而不是石園。
那個不怕死的女人現在已經回了人數不多的府中,在石園給她留的屋子已讓給了他族中長者。
於此,魏瑾泓對她也是不好說什麼。
這次回去,所幸她沒有回她那被凍成了死園的靜觀園,而是到了有燒火有暖氣的修青院。
一進院中,就發現路面已被修了一條路出來,再進主院她原先住的房屋,她屋中已燒好了大炭,這時正冒著帶著清香味的清煙。
“你怎地回來了?”賴雲煙乍一見到這自過年後就沒再見過的魏大人著實有些驚訝。
“回來睡一覺,明日再去宮中。”
“和尚說這天氣什麼時候好?”
自話說穿後,她對善悟是一日比一日不客氣了,心情好的時候說是那個和尚,心情不好的時候就說那個禿驢。
如此也好,說明她還沒有失盡銳氣。
“前次只下了兩天,可現在這都快第三天了。”
“今日午夜會止雪。”魏瑾泓回了她的話。
賴雲煙努力回想了一下,想來前世日子著實過得太好,地震完了,她傷心了一下她被砸的亭子一會,就抱著棉被在床上睡了過去。
睡一覺起來,陽光明媚。
哪像這世,沒睡一個好覺不好,還得敬著魏家那些快要凍死了的老的,她得把她弄得溫暖如春的屋子讓出來,再回這凍死人的魏府。
這世的命,真是比上世不好上太多了。
“這雪能止就好。”賴雲煙也是鬆了一口氣,她緊了緊身上的厚狐衣,對臉色蒼白得像死人的魏瑾泓說,“你快去睡去吧。”
“嗯。”明知她話中沒有什麼情意,只是平常言語,但魏瑾泓心中還是暖了一暖,去了隔院的屋子。
他走後,賴雲煙對忙個不停的冬雨說道,“別亂轉了,轉得我頭疼,趕緊把吃的給我端上來,免得被人聞見了,到時我們就要少好幾口吃的了。”
見她說話還揮手,冬雨忙跑過來又把她的手塞到袖籠下,瞪著眼咬著牙對她說,“都這把年紀了還折騰,我看你,看你……”
她委實說不出什麼狠話來,便瞪了主子一眼,警告她老實點,就為她去端那辣辣的肉薑湯去了。
她看她家主子回來根本不是什麼好心把屋子讓給老人,而是自己躲回來過輕閒的,她早就閒來找她聊話的人多,更是嫌二夫人天天賴在她的屋子裡不走,恨不得把人趕出去了。
冬雨訓主子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身邊的丫環聽了她的訓,忙幫著她不滿地看了賴雲煙兩眼,就接著忙她們的去了。
都才剛回來,男僕都去打掃落和收拾廚房去了,她們收拾完屋子,就又要準備著明日的柴火吃食,片刻不得閒。
丫環們忙得團團轉,賴雲煙看著一屋子比她強壯的武使丫環,苦中作樂地想自己這輩子比起上輩子,至少挑人的眼光還是有一點點長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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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果然陽光明媚,雪化了不少,晶瑩的冰塊被陽光折射出了五光十色的光彩,整個魏府看起來美得就像一座天宮。
賴雲煙裹著狐皮打著哆嗦在外頭走了一會,實在受不住那冷勁,還是顧不得看這難得的仙境回了屋,烤著炭火,對著坐在案前喝著她的熱湯的魏瑾泓隨口說了句,“也不知道世朝在書院的屋子暖不暖,那炭缺不缺?”
冬雨正在為她搓手,聞言抬頭看向了魏瑾泓。
魏瑾泓喝完碗中的湯後看向賴雲煙,“世朝在書院裡走不開,後日雪就化得差不多了,路也好走,到時你去書院看看他,探探情況就是。”
賴雲煙笑了起來,但沒有說話。
“只是路上鐵衛衙役較多,皇上已有旨令,他們實行公務之時任何官員及其家眷都需迴避,到時你讓你的人注意點。”去書院較遠,行路肯定要比平時要慢許多。
他又言及了這麼多,賴雲煙就順勢點了頭,“多謝。”
他這次開口讓她去書院,她還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但既然他開了口,她去就是。
當日魏瑾泓又進了宮,沒有回來,賴雲煙待到雪花那日就讓家人拉了馬車,帶了炭火與吃食往那靠近京郊燕山的德宏走去。
她這世與上世都從沒去過這聞名天下的書院,這次鬼使神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