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瑾泓朝賴雲煙看去。
賴雲煙喝了口茶,漱了口,看向魏瑾榮,“讓易大夫過去看看。”
說到這,她頓了一下,笑得甚是深遂,“要是缺什麼藥材,不用來稟了,送給祝家就是,就說是我說的。”
魏瑾榮再次啞然。
“瑾榮,你媳婦愛替祝家的人傳話,你今日也替嫂嫂傳個話罷,”賴雲煙微笑著客氣問道,“可行?”
她說得甚是慢條斯理,眼睛裡帶藏著笑意,魏瑾榮尷尬地別過了臉,捏拳清咳了兩聲,才作揖道了聲“是”,退了下去。
“你要管事了?”
魏瑾榮走後,賴雲煙懶懶靠在背後的榻上,這時魏瑾泓回過頭朝她問道。
“嗯。”
“大印放在哪,你是知道的吧?”魏瑾泓先是無聲,過了一會說了這麼一句。
賴雲煙放下手中的紙冊,朝揹著油燈的光看著她的男人笑笑道,“知道。”
“那就好。”魏瑾泓點了下頭。
到子時他吹熄了燈,睡到了她身邊,摸了她的長髮好一會,最終鬆了一口長氣才睡著。
如今只要她管事就好,哪怕她的強勢會引來風波。
**
“伯昆叔。”
“賢媳。”
見過禮,請魏瑾泓而來的祝伯昆道,“泓賢侄……”
“進山去了,”賴雲煙拿帕抵下了鼻,神色淡然道,“我怕伯昆叔有什麼事不能耽誤,就過來走一趟。”
前幾日叫她,她不過來,今日他請魏瑾泓,她倒是過來了?
祝伯昆冷冷地勾起嘴角,“賢媳平日不是素不喜出門的嗎,今日怎地來了?”
賴雲煙訝異看向祝伯昆,“這……”
她頓住,沒一會就站直身,歉意道,“是我魯莽了,還道……”
說到這,她又隱去了下半截沒說,再道,“容妾身先告退。”
祝伯昆冷冷看著她惺惺作態,到她走到門邊,他突然笑道,“賢媳來了,就不用走這麼快,喝杯茶再走。”
“這……”賴雲煙轉身,猶豫。
“來都來了。”祝伯昆爽朗一笑。
“那妾身就不推拒了,多謝伯昆叔。”賴雲煙帶著兩個丫環兩個護衛重走了回來。
祝伯昆仔細看了她帶來的人,見她身邊之人都是賴家之人,也不管他的打量有多冒失,嘴邊掛起了一抹嘲諷的笑。
賴家走了這麼多人,沒想到,還能有賴家人在她身邊。
祝伯昆掃兩眼,一勾嘴,賴雲煙就知他什麼意思。
但他們這些人,裝糊塗已是本能,明白都當不明白,何況是不懷好意的嘲諷,那就更會裝作什麼都不懂了,臉上掛著笑,不是傻子都要當自己是傻子。
“不知伯昆叔叫我夫君來有何事?”下人奉上茶,賴雲煙拿在手上笑問道。
“不是什麼大事,”祝伯昆笑笑道,“只是朝中之事。”
不是你一個女人能管的。
“原來如此。”賴雲煙瞭然。
“老爺,夫人來了……”這時門邊的祝家丫環來報。
“進。”
“賢媳,你來了?怎地來了不叫下人叫我一聲,讓我來迎你一下……”祝肖氏一進來,就熱切地走到了賴雲煙身邊,眼看就要握上她的手,但被冬雨上前擋住了身體。
“啊,這?”祝肖氏看看面前的丫環,無措地往祝伯昆看去,“老爺……”
“祝夫人見諒,”被人叫賢媳的賴雲煙在冬雨身後笑道,“我今日有點風寒,怕傳給了您……”
她話罷,冬雨就退開了身,露出了賴雲煙笑靨如花的臉。
“賢媳身體有恙,還是不要出來走動的好。”祝肖氏微笑著回道,眼神尖刻。
“我還以為是伯昆叔叫我夫君有事,耽誤不得,就過來看一眼。”賴雲煙輕描淡寫,眼神柔和,表現得表裡如一。
祝家抬了個夫人又如何,就算是個夫人,想壓住她也得看她願不願意。
其實被叫賢媳也無妨,只是別叫得這麼話中帶刺,惹人生厭。
她一路都是想跟這些女人井水不犯河水,甚至還想過讓她們自己學著用自己的能力去保護自己,可到頭來的事實還是證明著她與這個年代的格格不入,肖氏她們所想的,所做的,都說明著她們不是同道中人。
說來也是,她們的安危富貴,哪怕是感情都是寄託在男人身上,依靠是她們的本能,或者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