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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教諭納罕地道:“縣尊怎麼了?”
花晴風扶著額頭道:“本官的偏頭疼又犯了,哎喲!疼得厲害,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先去後面歇息一下,來人啊,快去請郎中!”
花晴風說完,起身就往後邊走,顧教諭起身道:“縣尊大人,艾典史正押解……”
他還沒說完,花晴風已經急急閃到屏風後面去了,此時王主簿也剛剛聽人稟報了大街上的一幕,一見花晴風這般表現,不由冷冷一笑,隨即卻也蹙起眉來:“想不到齊木還預留了後手,這下不好辦了啊……”
葉小天押解齊木到了縣衙,只有王主簿帶著顧教諭和稅課大使等一班人出來,對葉小天道了幾句辛苦。葉小天道:“縣尊大人可在,齊犯現已押到,大老爺還該趁熱打鐵,立即升堂問案才是。”
王主簿道:“縣尊大人本來盛裝升堂,恭候典史大駕的,不想卻突然頭疾發作,現在已經回了後宅,找郎中醫治去了。”
葉小天怔了怔,道:“偏頭疼發作?”
王主簿似笑非笑地用譏誚的口吻道:“是啊!方才有人不知對他耳語了些什麼,縣尊大人便偏頭痛緊急發作了,想必是因為那人耳語時口氣大了點,吹的老爺不舒服了吧。”
“哦?”
葉小天的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淡淡地道:“那麼,下官且讓人進去促請一下,如果縣尊有恙,今日實在升不得堂,那就暫且把案犯收押,改日再審好了。”
王主簿一怔,他本以為葉小天一聽他的話就會明白花晴風又打了退堂鼓,按照葉小天的驢脾氣,馬上就會按捺不住,衝進後堂去,不管用什麼辦法,也會把那隻縮頭烏龜揪出來,沒想到葉小天竟變得這麼好說話,難道他以為齊木抓到了,此案便蓋棺論定,再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王主簿剛想提醒葉小天兩句,到了嘴邊的話忽然又咽了回去。葉小天向他和幾位官員拱拱手,回身安排事情去了,王主簿看著葉小天的背影。眸中漸漸露出深思之意。
葉小天讓蘇循天促請縣尊升堂,蘇循天去了足足有小半個時辰。這才脹紅著臉,怒氣衝衝地出來。看到葉小天。蘇循天停住腳步,略一遲疑才垂著頭走過來,有些不自然地道:“大人,縣尊老爺……頭……痛得厲害,今天實在升不了堂,你看是不是……”
葉小天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改日升堂就是了。”
葉小天轉身對羅巡檢和周班頭道:“‘羅兄,還要麻煩你幫周班頭把人送去大牢。縣尊大人病了。我去探望一下。”
羅小葉一聽蘇循天吞吞吐吐的語氣,就知道那個烏龜縣令又犯了膽小的毛病,不過見葉小天倒是毫不氣惱的樣子,他也不好發作,只好點點頭,陪著周班頭又將齊木的囚車移往大牢。
葉小天迴轉身,對蘇循天道:“大老爺是在三堂還是後宅,若是後宅我倒不方便探訪了。”
蘇循天悻悻地道:“當然是後宅,你以為他躲在三堂就不怕你找他麼?去也沒什麼。我姐姐也是見過世面的女人,不怕見外客的。再說,大人這段時間忙碌,有日子沒見令妹了。她們時常向我問起你。”
葉小天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去看看大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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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小葉和周班頭押著齊木往大牢走,周班頭對羅小葉憤懣地道:“咱們大老爺還真是屬烏龜的。這回……齊木不會再度逃出生天吧?”
羅小葉也是臉色陰沉,卻安慰他道:“放心!艾典史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
周班頭點點頭。心中不期然又充滿了希望,倒是安慰他的羅小葉。始終臉色陰鬱,心事重重。
當他們趕到大牢的時候,範雷和李秋池居然也跟了來,被捕快們擋住外面,李秋池在人牆外向齊木拱拱手,高聲道:“齊老爺稍安勿躁,最多三五日,李某便救你出去!”
齊木高聲道:“有勞李訟師了。”
他滿眼怨毒地盯了羅小葉一眼,忽然放聲大笑起來,大笑著走進牢房,昂昂然的倒像走進他的府邸。
牢房裡面不知何時又是人滿為患了,八間牢房有七間塞滿了人,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說話,就像進了菜市口,只聽這個喊冤說只是摸了人家小姑娘一下屁、股,那個說只不過和鄰居因為孩子打架而打了一架,齊木剛進去就被吵得頭昏腦脹,不覺皺起了眉頭。
靠牢門的一間牢房倒是空曠許多,因為裡邊只關了兩個人,一個人正盤膝坐在角落裡,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