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俊亭奇道:“你不是受張鐸所命來此調停的麼?”
葉小天攤手道:“可知府大人並未說你通判大人也在這裡,大人您既然在,又何必需要下官來調停呢?於家若不肯退出水銀山,下官還可以國法懲辦之,但大人您是下官的上司,又是銅仁府的本轄官員,於情於理。下官也只能服從大人的決定,既然如此,下官在此還能有何作為,不如歸去!”
於俊亭歪著頭想了想。又乜視了葉小天一眼,慢悠悠地站起身來,把象牙小扇一合,向前信手一揮。道:“走,咱們下山,此處紛爭。便交給葉縣丞秉公處理吧!”
於福順急道:“小姑奶奶,咱們剛剛才佔下水銀山……”
於俊亭站住腳步,頭也不回,一字一頓地對葉小天道:“我便依你,退出水銀山,不過,如果我於家退下去,楊家卻捲土重來,本官唯你是問!”說罷揚長而去。
葉小天眉頭一鎖,轉而對楊羨達和楊羨敏二人道:“你們怎麼說?”
楊羨達和楊羨敏分別回到自己那邊,和果基格龍、展凝兒等人商議一番,楊羨達率先表態道:“好!我們會約束部下,在大人調停期間,卻不踏上水銀山一步!”
楊羨敏看了看楊羨達一眼,對葉小天道:“我們也同意!”
葉小天鬆了口氣,雖然他們都只是口頭承諾,但是以他們的身份,只要當眾做出了承諾,那真比白紙黑字還要管用,是不會輕易毀約的。葉小天便道:“好!於寨主,你聽到了?”
於福順扭頭看看已經帶人下山的於俊亭,又回頭看看楊、展、果基三家的人馬,跺了跺腳,吼道:“於家寨的兄弟,隨我下山!”
紅旗、青旗、紫旗、黃旗分別引領著各自的人馬,從水銀山上潮水般撤去,孤零零的只剩下了一杆白旗還矗在那兒。展凝兒對展大頭人低語了幾句,展大頭人看了一眼葉小天,便率人下山了。
展凝兒歡呼一聲,便似乳燕投林一般,撲進了葉小天的懷抱。葉小天趕緊道:“這裡這麼多人呢。”說著雙手卻在凝兒的肩膀處稍稍加了點力度,嗯,香香軟軟的,尤其是她是練武之人,手感甚好。
展凝兒微微扭頭,嬌嗔道:“你們都轉過身去!”葉小天的六名侍衛和張知府派來的百餘名兵丁都齊刷刷地背過了身去,至於有沒有人偷看,那就不曉得了。
展凝兒抱著葉小天,微微揚起細長的蛾眉,紅嘟嘟的唇兒近在咫尺,呵氣如蘭。人家一個姑娘如此熱情如火,忸忸怩怩還是男人麼,葉小天二話不說,便俯唇相就,只是他還記著這是大庭廣眾之下,那雙手只是老實地環住凝兒的腰肢,沒有滑向那圓滾滾的兩團丘肉。
李經歷站在一旁,他沒轉身,他是府經歷,從七品的官,比葉小天還高一品,哪能任由女人驅使,這是關乎男人尊嚴的問題啊!但是正沉浸在重逢喜悅當中的葉小天和展凝兒只注意到百十號人齊刷刷地轉了身,完全把他忽略了。
李經歷被無視良久,終於咳嗽一聲,湊上前道:“葉縣丞氣息悠長,令人佩服!那個……,咱們是不是先停一停,安頓下來再說。”
展凝兒不提妨身邊還有人看著,“啊”地一聲尖叫,急忙放開葉小天,又羞又惱地瞪向李經歷。葉小天這才注意到李經歷的存在,略一思忖,便對展凝兒道:“我們要住在於家寨,你看……”
展凝兒想了想,以她此刻身份,實在不宜往於家寨一行,葉小天也明白她的難處,便小聲道:“等我安頓下來,再使人去通知你,擇地擇時再會。”
“好!”
展凝兒也知道這般情況下,無法與葉小天卿卿我我互訴衷腸,只得依依不捨地看著葉小天率人下山。
於福順追上於俊亭,氣呼呼地道:“小姑奶奶,咱們籌劃良久,好不容易才拿回水銀山,就這麼放棄了?”
於俊亭淡淡一笑,道:“暫時的放棄又算什麼,再說,區區一座礦山又算什麼,眼光放光遠些,我要的可不只是一座水銀山,而是……”
她把小扇向前一揮,在空中劃出一個半圓:“整個銅仁府!”
於福順頓首道:“是!”
他想了想,又追上去,擔心地道:“小姑奶奶,我看那葉縣丞與展家姑娘之間很有些不同尋常的關係,他不會胳膊肘兒往外拐,偏袒石阡府的人吧?”
於俊亭淡淡地道:“他是否偏幫展家很重要麼?一個死人而已!”
於福順愕然道:“死人?”
於俊亭悠然轉身,笑吟吟地道:“你說,如果葉小天莫名其妙地死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