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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部分

一定是他的經驗之談,眼前這一幕是多麼熟悉啊。

在葉小天眼中,那白袍男子此時儼然就化作了西門大官人,面上正經禮佛卻連耳根子都羞紅了的俊俏小婦人顯然就是潘氏小娘子了,那誰才是武大呢?葉小天眼前慢慢浮現出了李經歷的那張老臉:腮有橫肉,闊口如蛤……

那小婦人拜了幾拜,雙手合什唸唸有詞地祈禱一番,便起身去一邊往功德箱裡塞香油錢,白袍人忙也站起身跟了過去。小婦人似是惱他方才的調戲,趁著知客僧合什稱謝的當口兒,小手輕輕一提裙裾,鞋尖兒便踩到了那白袍人靴子上,慢慢地輾動著,神情十分的俏皮,而那白袍人笑眯眯地往功德箱裡放著錢,彷彿絲毫未覺。

“這位仁兄真是太牛了!”

葉小天一旁看的清楚。對這白袍人佩服的五體投地,今兒上午他還和黎教諭的女兒卿卿我我,下午便又換了一個女人。看這女子的髮髻款式,分明也是人婦,便是西門大官人也沒這麼厲害吧。

眼見二人禮佛敬香後退出了大殿,葉小天沒有再跟上去,只是喚過一個侍衛,悄聲吩咐道:“你去,小心盯著這對男女,如果他們分開。你只管盯著那男子,伺機查明他的身份!”

那侍衛聽令而去,葉小天又往四處閒逛了一陣,便回了自己租住的院舍。過了大半個時辰,那侍衛怏怏地回來了,耷拉著腦袋對葉小天道:“尊者,屬下把人追丟了。”

葉小天原本是想,此人說不定也是銅仁府的一個什麼官員,或許可以派上用場。但是剛剛過完大年,衙門裡積壓了一些公務,正是繁忙時候,這人如此悠閒。卻也未必是官,說不定是什麼官宦人家的子弟,無所事事,才行此勾當。

因此聽了那侍衛的回稟。便無可無不可地道:“丟了就丟了吧,咱們在這銅仁府人生地不熟的,原也不易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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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葉小天換了一件月白色的錦袍,頭髮盤了個道髻,插了一根羊脂玉的簪子,足下蹬一雙青緞黑皮靴,便離開了寺廟。

他這身打扮雖然貴重,卻又不顯得張揚。經過幾年的歷練,葉小天現在比起初離京城時少了幾分稚氣,多了幾分沉穩,英俊的相貌、沉穩的氣勢,再加上得體的衣著,倒也涵養出幾分官威氣度來。

今日是覲見知府大人的日子,又是在年節期間,一身鮮亮得體的裝束是應該的。葉小天持了名刺趕到知府衙門,投貼進去,不一會兒就有人來引了他進了知府衙門。

這知府衙門就是原本的提溪長官司的土司府,呈回字狀,與普通的官邸大不相同。葉小天被引到二進院落,跨過一個天井,進入一個面闊三間、進深五間的闊敞廳堂。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葉小天一進客廳,就發現早就坐了許多客人,有那相熟的正在交頭接耳,廳堂中嗡嗡聲一片,一見葉小天進來,眾人都停了聲音,紛紛向他望來。

葉小天見這些人有穿常服的,有穿官袍的,還有土著打扮的,五花八門,各不相同,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些人都是各地的地方官,來銅仁府爭賑款的,這都是競爭對手啊!

葉小天心裡想著,臉上卻是笑呵呵的,向眾人行了一個羅圈揖,窺見一個空座,便走過去坐下。廳裡靜了片刻,嗡嗡聲再起,眾人再度交頭接耳起來,葉小天左手邊坐了一人,穿一身藏青色的土著袍服,布帕纏頭,腰間掛了一口短刀,彷彿哪個寨子裡出來的土司老爺。

見葉小天在身邊坐下,那人向葉小天抱了抱拳,問道:“這位小兄弟面生的很,未敢請教尊姓大名。”

葉小天拱手道:“小弟葫縣縣丞葉小天,這位仁兄是?”

“哦!”那位土司老爺笑容一斂,淡淡地扭過頭去,不理他了。葉小天雙手還拱在胸前,莫名其妙地想:“這人什麼毛病,我都不認識他,不可能得罪過他吧?”

這時就聽對面一人對他身邊的這位土司老爺說道:“洪東兄,我聽說你們大萬山司這次打算在去年的份例之上,再向知府大人多要一成的賑款?”

大萬山司?

葉小天這才恍然大悟,難怪這位土司老爺對自己懷有敵意,原來他是大萬山司的。

一身藏青袍子的洪東陰陽怪氣地道:“是啊!朝廷每年撥下的款項本極有限,我大萬山司也想為知府大人分憂,不欲與諸同僚相爭,奈何年前老虎關上出了點岔子,致使我縣稅賦大減,只好向知府老爺伸手了。”

對面那灰色棉袍的老者“喔”了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