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世維嘆笑道:“你這是聽誰說的?嗨!有些人吶,道聽途說一番,再添油加醋一番,盡說些井底之蛙的話,哈哈哈,他們不會還說當地人無比野蠻,是吃人的野人吧?”
葉小安臉兒一紅,訕訕地道:“還真說過……,咳!說是誰家的孩子,都得小心看著,不小心被人偷了去,就會哚吧哚吧煮了吃……”
嚴世維搖頭道:“老哥我做生意,天南地北的到處走,見識比老弟你多些。那銅仁,十多年前我也是去過的,比起京城自然遠遠不如,比通州也要遜色一些,可是比起其他地方的州府,實也不差多少。
要說區別,也就是當地人性情直爽剛毅,衝突鬥毆之事確實較這兒多一些,可令弟是一府推官,誰敢欺你?就說那府衙吧,宏大華麗的如王府一般,比咱們順天府衙都大,那叫還不如一座土地廟氣派,真是天大的笑話!”
葉小安不覺意動,道:“嚴大哥說的,我自然信得過,照你這麼說,我該勸說爹孃去投奔二弟?”
嚴世維道:“對啊!你在天牢不過做個獄卒,到了銅仁,你可是葉府的大老爺,出出入入誰不敬著?你和你那做推官的兄弟是親兄弟,他也不能不管你,到時你該是何等風光?我也是要去銅仁的,到時候咱們兄弟依舊能夠長聚,說不定我還做生意還要仰仗你家兄長,到時候分你些乾股,坐在家裡就能收錢啊!”
葉小安聽得悠然神往,全未注意到嚴世維嘴角噙著的微笑是何等的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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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第30章 擺譜
明天就是小年了,北京城居然下起了鵝毛大雪,雪越下越大,本該是日上三竿的時間,天空灰濛濛一片,彷彿已經到了傍晚時分,天空中雪花紛紛揚揚彷彿無窮盡似的,街上行跡越來越少,偶爾的幾道足跡車輒也被大雪掩埋。
熊偉敞著胸懷,露出胸口一篷黑扎扎的胸毛,在棚下迎著漫天大雪,一口鋒利的解骨刀輕而易舉地就把一頭肥豬肢解了,後丘、肘子、豬頭、下水分得乾淨俐落。忤作世家嘛,人體都搞得一清二楚,何況是頭豬。
兒子和婆娘抬了豬下水去後面清洗了,熊老漢呼了口長氣,把解骨刀往血淋淋油漬漬的案板上一摜,走出棚子,迎著漫天大雪叉腰向天一望,便走出了院門兒。
他有世襲的身份:忤作,同時自己家裡還開著肉鋪,所以要開門做生意,天不黑大門是不會關的。如今年關將至,買肉的人更多,只是今日大雪,所以稀少了些,不過天氣冷,豬宰了一會兒就凍得**的了,不怕壞掉。
熊偉站在門口左右一望,見街上行人寥寥,正想轉身回院兒,忽又站住,眯起眼睛往遠處瞅著,就見巷口白茫茫中,忽地出現一大片人影,看服色,都是些雜役力工。
熊偉瞅著不像是自己家的生意上門,可這巷子裡一向安靜,何以來了這麼多人又著實令人好奇,是以又站住了身子。
那些人走的很慢,熊老漢仔細看了一陣,才發現這些人居然是掃雪的。他們拿著木鏟推鍬,奮力地向道路兩邊推著雪,後邊又有人用長柄掃帚不斷地清理著餘雪。
隨著走近,更可以看到每隔五六步,路邊就會相對站定兩人,這兩人都繫著披風。腰胯長刀,熊偉不禁有些吃驚。天子腳下,世面見得多,熊老漢就見過一位皇妃回府省親時貌似就是這般排場,有侍衛武士關防戒備。
不過皇妃省親,是工部並五城兵馬司派員清掃街道、攆逐閒人,看眼下情形卻又不像。再說這巷子裡都是老鄰居,誰家的情況大家都清楚,哪有誰家祖墳冒了青煙,出過皇妃娘娘?沒有啊!
可要不是皇親。別人誰能這樣?這可是天子腳下,就是大學士們也不可能這麼擺譜,一乘轎子,十餘隨從,那排場就夠大了,更不要說還得清掃街道、安排防務,真是莫名其妙。
好奇心一起,熊老漢更不捨得回去了,就站在門下看著。片刻功夫,雙肩就積滿了厚厚的白雪。
蘇循天督促著那些掃雪的雜役,穿著一襲皮裘,跺著腳吆喝:“快著點兒。都勤快些,爺不差銀子,少不了你們的好處,趕緊幹完活領了銀子回家過年啦。”
熊老漢眼看著大批雜役拿出吃奶的勁兒。奮力推掃著積雪,把街道清理出來,不禁有些好笑:“推雪也就算了。大概是方便車子出入,可是這天上還在下雪,掃個什麼勁兒,你剛掃清又下一層雪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