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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部分

葉小天聽得直撓頭,仔細想想,如果此事真要叫他去解決,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著手。如果這般嘲笑別人是犯了人家的大忌,恐怕這件事還真不好善了。

大亨一抬頭,忽地喜道:“啊!桃四娘來了!”

葉小天抬眼一看,就見一個三旬上下的小婦人,穿一條淡綠色襦裙,藕荷色窄袖比甲,比甲衣領處的花邊已經磨損的發白了,襦裙也洗的有些失去了顏色。雖然衣著寒酸了些,但這婦人生得頗有幾分姿色,打扮也很得體,素淨大方。

遠遠的看見了羅大亨,那挎著一個食盒的小婦人趕緊快步迎上前來,向大亨福了一禮道:“大亨少爺,您怎麼離開縣學了,要是讓老爺看見又該罵你了。”

大亨得意洋洋地擺手道:“不妨事不妨事的,我今天特意帶這位官……你是典史是吧?帶這位艾典史去見我爹,有事情要談的,爹怎麼會罵我呢,做爹也要講道理。”

桃四娘為難地道:“可……奴家已經給少爺帶了飯。”

大亨道:“不妨事,給你男人吃吧,唔,你本來就給他帶了飯,怕是一個人吃不了。得嘞,你跟他一塊兒吃,不急著回來,反正府裡也沒什麼要緊事。”

桃四娘道:“是,那奴家告辭了。”

桃四娘向羅大亨蹲身行禮,見葉小天與羅大亨同伴而行,於是向他微微福了一禮。葉小天望了這裹了小腳,嫋嫋而行的婦人背影一眼,對羅大亨道:“聽你方才所言,這小婦人的丈夫在縣學做事?可是縣學的幫工?”

大亨笑道:“非也非也。她的男人也是縣學的生員,而且是縣學裡唯一一個享受廩米待遇的生員,很得教諭、訓導他們器重呢,說我葫縣若能考出一個舉人,必是此人無疑。

她的丈夫叫徐伯夷,是個學痴,不善持家,是以家境極差。縣學的廩米又常常拖欠,全靠她的娘子裡裡外外操持,掙錢養家餬口供他讀書。她桂花糕做的好,到我家做個廚娘,卻是好過在街頭拋頭露面。

唉!真不知道讀書有什麼好的,我就味同嚼臘,他偏津津有味。我要是也像他那麼喜歡讀書,我爹不知道會有多歡喜,也就不會整天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了。”

葉小天笑道:“其實你現在已經很愛讀書了,比那徐伯夷還要書痴。書堂上打成了春秋戰國,你還不是在旁邊若無人地讀書?”

羅大亨聽了嘿嘿地笑起來,葉小天也笑了,笑容剛剛浮上臉頰,心中突地想起一件事來:“桃四娘是徐伯夷的妻子?那小魔女迷這徐伯夷迷得一塌糊塗,瞧她前呼後擁的來頭不小,竟然屈就一個有婦之夫,真是令人想不到。”

葉小天可不知道展凝兒對徐伯夷屬於一見鍾情,根本不瞭解他的底細,還當這女孩兒對徐伯夷的家事瞭如指掌呢。此地古怪的習俗太多,不可以常理揣測,所以他也沒有多想。

羅大亨忽地向前一指,快活地道:“我家到了,哈,我爹正在送客。”

葉小天頓時一愣,他本想先去施家的,被這活寶一路的奇葩行為弄得思緒有些混亂,居然先來了洪員外家。來就來吧,總要向他詢問一番的,便先拜訪洪員外也是一樣。

葉小天定睛一看,就見青磚漫地、白牆黛瓦,極氣派的一座門樓,一看就是大富之家。門前有幾名僕人側立左右,有一位身穿銅錢紋員外袍的中年人,正與一人拱手道別。

那人登上一輛馬車,又向洪員外拱一拱手,馬伕便驅車離開了。洪員外數著念珠轉身,看見羅大亨,臉上的笑容頓時一斂,兩隻眼睛瞪了起來。羅大亨大概是常被老爹訓斥,雖說今天有充足理由,吃老爹一瞪,還是有些忐忑。

大亨縮了縮脖子,放慢腳步,讓葉小天走在了前面。洪員外依舊臉色不善地瞪著自己兒子,眼見二人越來越近,洪員外卻突然臉色又一變,滿面堆笑地迎了過來。

葉小天正要見禮,見洪員外如此模樣不由有些驚疑,心道:“這位洪員外莫非認出我是典史?”

卻見那洪員外與他兩人錯肩而過,向一位野僧雙手合什,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後趕緊摸出些錢來,畢恭畢敬地放進陶缽內,又向僧人再度施禮,口中唸唸有詞道:“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那野僧鬍子拉碴,頭上半寸長的頭髮,沒有戒疤,身上穿了一襲破破爛爛的僧袍,腳下一雙舊芒鞋,一手託缽,一手扶了條竹杖。貌相兇惡,看不出一點出家人的氣質。

大亨扭頭對葉小天道:“我爹好佛,但見僧侶,必定恭恭敬敬施捨一番,縣裡的真和尚假和尚,缺錢的時候都來我爹眼前晃悠。你瞧這傢伙像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