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那時他也是如現在這般,渾身散發著絕望的氣息。
“為什麼?父親,你要給我一個理由。”那是他的清兒,他的妻,怎能因為父親的一句話就讓他捨棄。
“因為你們……”父親咬了咬唇,眼底的絕望蔓延,“因為她已為人婦。”
“父親,我不在乎。”他跪在父親的面前,雙手拉著父親顫抖的手,眼神堅定地看著父親,“如果父親介意,那我就帶著清兒走,反正我們早已隱居。只是恐怕承歡膝下,報答父親的養育之恩。”
“可是清然,她不是普通人的妻子,她的丈夫是長孫煜璃,你和她是不可能的……”
“長孫煜璃又怎樣,清兒如今已經是我的妻子,他若來奪,我便會與他拼命,我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人被搶走。”他的眼神不再清明,滲雜著些嗜血無情。
“那,如果是你的清兒自己選擇回去呢?”父親的聲音變了,語氣中的冷厲讓他的心不由得打了個顫。
“清兒不會的,她和我是兩情相悅,至死不渝……”
“也許不是吧!”父親的臉上漾開一絲笑容,卻讓他脊背生寒。果然,他看到父親將目光移到那支靜臥在床上的銀簪上。“這想必是你們彼此之間的信物吧,綰子青絲,綰子一世情思。清然,你將你對她的情義都傾注此簪,無疑就是要綰住她一世。然而……”
“父親,你想說什麼?”
“她將簪子交給我,說其實她根本一直喜歡的就是長孫煜璃,之前是因為無所依靠才假意對你情深似海,因為她知道你是真的愛她。如今,長孫煜璃平安歸來,她覺得心中有愧,無顏再面對你,而這個東西不該屬於她,她物歸原主。”
“我不信,我不信……”這一刻,一直處於恍惚和驚駭狀態的他,再也控制不住的全身發抖了起來,看著那支簪子,他用手捂住心口,那裡好痛。“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不會信,我會親自去問她。”
他一把拿起銀簪,然後跌跌撞撞地朝外奔去。
而身後的男子頹然倒在床榻上,痛苦地閉上眼眸,眼淚無助地流下。
一路狂奔,他心裡疼痛難忍。
他不信她會如此做,更不信她會如此說。她對他的情亦如他對她的情,這個銀簪一定是父親逼迫她取下的,他才不信她是因為長孫煜璃。他現在只想帶著她趕緊離開,即使她無意於長孫煜璃,然而長孫煜璃對她卻非無情。
可是,他看到了什麼?她竟然真的依偎在長孫煜璃的懷裡,還讓長孫煜璃吻她……
雖然他很氣憤,並且有想找長孫煜璃打一架的衝動,然而他現在最在意的還是她的看法。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然後他卻只信她說的。只要她說她愛的是他,他就不會去追究。
卻沒有想到,她說出那般絕情的話。竟然真的地讓他寫休書?還說如果他殺死長孫煜璃,她亦不會獨活。
他轉眸看向她,眼底情緒不明。
清兒,我從來不疑你的真心,可如今看來,你當真是在利用我?
終於女子在昏睡了三天三夜之後醒了過來,然而女子不再對他笑,偶爾看向他的眼神那樣的疏離,並且還要他放她走。
他心裡一痛,說決不可能。
日復一日,她的臉色越發憔悴。
雙目恍惚、空洞洞的,尖瘦的臉頰,令人觀之見憐。
眼看著她日漸消瘦,他無疑是承受著巨大的痛楚和不忍,卻決不能放她離去,即使,只是這樣看著她,總比永遠失去她好上千百倍。
“清然哥哥,”外面突然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讓風清然一愣,他看了看背對他的女子,然後趕緊走了出去。
而女子在他轉身離開的瞬間便轉過了身子,然後跟上了他。
“筱蝶?”風清然剛走出營帳,便看見一個淡粉色華衣裹身的女子,柔順烏黑的青絲用雕成蝴蝶模樣的步搖淺淺綰住,一縷青絲垂在胸前,峨眉淡掃,美顏巧施粉黛,雙頰邊若隱若現的紅扉感營造出一種純肌如花瓣般的嬌嫩可愛,整個人好似隨風紛飛的蝴蝶。
“清然哥哥,我是聽聞你到了軍營,於是就馬不停蹄地從邊塞趕了過來。”風筱蝶上前一把摟著風清然的手臂,嘟著小嘴,不滿地道,“清然哥哥,你這次可消失得夠久的,竟然快一年都沒有再回王府,你難道就一點都不想念筱蝶嗎?”
“你果然還是小孩心性,我當然是十分掛念你的。”風清然然抬手揉揉她的頭髮,眼中流露出濃濃的寵溺。“我不能回王府,自然是有我的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