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她看到草人的草時,心中卻有了數,王皇后到底是落下了破綻,自己當初出這個主意時,就曾想過這點,要給王皇后留點把柄,不能盡力幫她,現在這個把柄,可不是被自己攥在手裡了麼
扎草人的草,都是乾草,這種季節,宮裡各處草木茂盛,沒有乾草,而王皇后卻用乾草來扎草人,那麼她一定是從特殊地方弄來的乾草。那個特殊地方好想得很,就是宮裡養馬的地方,現在這個季節只有養馬的地方才會有乾草。扎草人用的乾草,正好就是餵馬的精料。精料在餵馬時都是要被鍘碎的,王皇后用的乾草是沒有被鍘碎的。
這就是那個破綻,也是武媚娘早就想到的把柄。只要想查這事,不用問王皇后或者蕭淑妃,只要去養馬的地方一問,這草人上的草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有人來管你們要過乾草?只要一問,就知道是誰了,誰宮裡的小宦官或宮女去要的,那草人就是誰扎的唄
王皇后感到天衣無縫的計劃,唬弄一下李治還可以,卻不知在計劃還沒開始進行時,就被武媚娘設好了圈套。
武媚娘把草人放到床榻上,拿起衣服,伺候李治穿衣。她小聲道:“蕭淑妃看她的樣子,雖然潑辣,但似乎不是心機特別深的人,這扎草人的事,太過玄虛,她能使得出來嗎?”
李治哼道:“她是腦袋不怎麼好使,可架不住她家的親戚教她使壞啊她不是有個族叔,叫什麼來著,忘了叫什麼了,我本來想栽培一下他的,結果他竟然蹬鼻子上臉,想參予立儲大事來了,還去找無病想辦法,無病不答理他,他就說什麼要扎草人。現在蕭氏紮了草人,想必就是他教唆的。”
武媚娘從王皇后那裡得知了這件事,裝出驚訝的表情,她道:“竟然有這種事,太嚇人了,她和她的親戚怎麼能這樣做呢”
說話間,李治已經穿好了衣衫鞋襪。他又拿起草人,道:“這個邪惡的賤人,我這就去修理她,一定要重重地懲罰”
武媚娘送他出殿,卻道:“皇上還是查清楚為好,莫要冤枉了好人”
李治正在氣頭上,腦子裡亂哄哄的,他道:“事情明擺著,怎麼可能冤枉好人。媚娘回去吧,我今天可能一天都不能陪你了,不過晚上還是會來的。”
武媚娘答應一聲,站在殿門口,沒有出來。待李治開啟院門出去,武媚娘才冷笑一聲,心想:“直等蕭淑妃一完蛋,接著就輪到王皇后吧,這事倒也並不如何的難辦”
李治出了院子,見王皇后還站在臺階上,他道:“蕭氏現在可是被拘在她的宮中?咱們這就去吧,朕要好好地審問她。”
王皇后連忙答應,跟在李治的身後,可剛走下臺階,她就又害怕起來,皇帝要好好審問蕭狐狸,可莫要當真審出什麼來。她忙道:“證據確鑿,倒也不必怎麼審的,皇上何必費心呢。”
李治哼了聲,上了步輦,心想:“媚娘勸我好好審,可皇后卻說不用費心審,看來還是媚娘辦事仔細,心腸還好,怕冤枉了蕭氏,雖然蕭氏是不會被冤枉的。”
他並沒有仔細想,可心裡卻留了這麼個想法,讓小宦官們抬著他,趕往蕭淑妃的寢宮。
過不多時,李治帶著王皇后來到了蕭淑妃的寢宮,還沒等進去,就聽見裡面吵嚷成一片,蕭淑妃嘶聲大罵的聲音傳了出來。
王皇后一走,沒有她的命令,那些小宦官和宮女自然不敢再打蕭淑妃,而蕭淑妃也緩過勁來了,她就象只發怒的母豹子一樣,破口大罵,而且還掙脫了小宦官們的把持,重新站立起來。
王皇后帶去的小宦官有主人在時,當然威風凜凜,可主人一走,他們就不敢把蕭淑妃怎麼樣了,而蕭淑妃到底是宮裡的主人之一,隨即叫自己宮裡的小宦官們反過來抓人,把王皇后的人全部抓起來,噼噼啪啪地打起耳光,而她則連聲怒罵
蕭淑妃捱了耳光之後,怒不可遏,先報復了打她的人,正想著去找皇帝呢,可這時外面有人高聲叫著,皇上駕到
蕭淑妃大吃一驚,皇上怎麼這麼快就來了糟糕,自己太小家子氣了,只顧著和打自己耳光的奴婢發狠,卻忘了此時應該去和皇帝解釋,去和王皇后對質,結果現在皇上主動找來,明顯是聽了王皇后的片面之詞,自己已經處在下風了
想明白這個,蕭淑妃大急,她披頭散髮地奔出大殿,見李治正要往裡走,她猛地撲了過去,跪倒在地,抱住李治的大腿,叫道:“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被皇后陷害,臣妾冤枉啊”
李治見蕭淑妃這般狼狽,而且面頰紅腫,心中忽然同情起來,她怎麼被打成了這樣?可低頭之際,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