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矇矇亮;王平安便起來;又坐到了李治的帳外;接著打瞌睡;假裝一晚上都守護在帳外!旭日初昇;帳篷裡傳來聲音;有人醒了;似乎正在穿衣服;王平安聽到聲音;趕緊坐直身子。
不大會功夫;帳簾一挑;武媚娘在帳裡向外看出來。
王平安立即衝她展顏一笑;道:“早啊!”武媚娘啊了聲;奇道:“舅舅;你一晚上都坐在這裡嗎?”王平安道:“沒有;也躺了會兒;剛醒!”說著;他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
他說躺了會兒;可沒說是在哪裡躺的。
武媚娘大是感動;道:“舅舅;你實在太辛苦了;都是媚孃的事兒太多;以至於連累了你!”說話聲音依舊嘶啞;但卻比昨天好了一點點。
王平安笑道:“咦;你的嗓子似乎好了些;看來那藥有效果。
你先洗漱吧;我去給你煎藥;吃了早點;你把藥服了;然後咱們再上路。”
說著;他叫起歐陽利他們;讓大家準備早餐;他則拿出車上的煎藥器具;給武媚娘煎制湯藥。
武媚娘大是感激;回頭看向李治;見李治打著哈欠;也醒了過來;她便道:“殿下;舅舅昨天一直守在帳外;被累壞了;舅舅為人真好!”李治爬起身來;道:“那當然;無病是我最貼心的大臣;我待他有如親兄弟一般。
武媚娘哼了聲;道:“李恪也是你的親兄弟;你待他如何;他待你又如何?”李治呃了聲;大清早的;就談這麼沉重的話題;他乾脆又躺了回去;道:“我和無病的關係;那是比親兄弟還親的;別人沒法比!”武媚娘又哼了聲;道:“那比媚娘我呢?”說著;她推了李治一把。
李治心想:“我是說啥都不對啊;都能挑出毛病來!”他笑道:“武媚娘在我心中是第一位;無病是第二位;這總行了吧;我指咱們這輩的人;其他輩份的就別提了!”這回他留了個心眼;武媚娘再要跟別人比;和父皇她是不敢;但要問起舅舅長孫無忌來;倒也是挺尷尬的;自己要是說舅舅比她還重要;雖然是實話;可她也得掉臉子;掉上一天半晌的;那就無趣得緊了!武媚娘並不再問;躺回到李治的身邊;颳了刮李治的鼻子;笑道:“這裡人太多了;不如我們到了石窟寺;找個靜室;好好聊聊我在你的心中;到底有多重要!”李治呵呵地笑了起來。
王平安手腳麻利地在煎藥;而歐陽兄弟們則做好了早餐;都等著李治和武媚娘起床。
可過了好半天;天光大亮;兩人這才出了帳篷;洗漱方便之後;吃飯服藥;又磨蹭了小半個時辰;這才啟程上路。
這回再上路;卻沒走多久;中午時分;便到了北石窟寺。
車馬到了山門外面;王平安抬頭看去;心想:“怎地如此破爛;而且全無香客;這裡風景秀美;應該很多人來燒香禮佛才是!”李治也抬頭看著寺門;奇道:“無病;你不是說這裡香火鼎盛麼;求子必應;怎地卻如此的敗落?”武媚娘滿懷著希望;從車裡探頭向外望著;當她看到紅漆剝落;房頂上連瓦片都沒剩幾塊的寺廟;充滿希望的心情;忽地落入谷地。
她心想:“難不成這寺裡的神佛;並非象傳言中那樣靈顯?如果他們靈顯;求子必應;那這寺怎麼破落成這個樣子?神佛要是連自己的香火之地都保祐不了;那還能保祐誰啊?”王平安小聲道:“臣也不知;或者是咱們走錯了方向;這裡不是石窟寺?臣這就去問問;殿下稍待;臣去去就回!”李治嗯了聲;調轉馬頭;到了馬車的旁邊;對武媚娘道:“無病說可能找錯了地方;這裡不是石窟寺。”
武媚娘臉色難看;她看向山門;見門上無匾;確實難以判斷出這裡是什麼寺;可如不是石窟寺;又是何地?王平安下了馬;不用歐陽兄弟跟著;自己進了山門。
山門無鎖無閂;一推即入。
一進院子;王平安就是一咧嘴;好麼;比當初的靈感寺還要破落;靈感寺是院子裡長滿雜草;而這院中全是石磚;磚縫中長出細細的青草來;使整個院子看起來;由無數個小方塊拼成!王平安叫道:“有人嗎?寺中可有主持?”前院無人;他穿過大堂;向後院走去。
來到後院;就見後院相當地寬大;靠近院角的地方;竟然開著一處小小的菜畦;菜畦裡面;蹲著個人;頭上戴著草帽;看不出是不是和尚。
戴草帽的那人聽到問話;轉過頭來;慢慢站起身;問道:“施主;你找誰啊?”王平安這才鬆了口氣;寺裡有人就好;有和尚更好。
他走到這人的跟前;道:“我是來禮佛的香客;你們寺裡的主持呢?”這人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