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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好大一筆銀子。”燕寧聞言嘀咕,人卻笑眯眯地將自己的盒子重新包裹起,寶貝地抱在懷裡,一副生怕有人來搶的樣子,讓幾人都笑了起來。
是啊,可惜了好大一筆銀子……蘭兒笑著喝茶,心中卻難以平靜。這樣的東西,連從不喜歡庶務的燕寧都知道能夠賺得大量的銀子,而小李大人和南喬……他們卻說放棄就放棄,說押後就押後了,一點也不見有急切惋惜……
聽阿瑪說,他的鐘錶廠也是小李大人提供的圖紙,教出最初的幾個鐘錶匠人,而他本人才在其中佔半成股份,更從不插手工廠事物……
午後的陽光漸漸溫暖起來。
蘭兒沒有讓丫鬟幫忙,而是自己抱了盒子,問得了四阿哥正在外書房,她略想了想,舉步往外書房的走去。
“格格?您回來了?”書房門前,四阿哥的隨從奉安忙迎上前低聲見禮,人卻隱隱攔住蘭兒的腳步。這是外書房,是主子辦公之處,就是福晉來了,他也要攔著。
蘭兒“恩”了一聲,示意他免禮,問道:“阿瑪這裡可有客人?”
“回格格話,爺一個人在看書。”奉安答道。
“既如此,麻煩你去通報一聲,說我逛了吉祥鋪子回來,想給他請安。”蘭兒淡然說完,抿了抿唇。似乎,自己的阿瑪對於南喬總有一分隱隱約約的關切,至少,她的小書房內南喬所出的畫冊子,自己的阿瑪都曾細細看過……
奉安有些為難,心中只覺得格格今日有些反常,閒來無事跑到外院書房來請安……但又一想主子現在並無客人,平日裡又格外寬待格格,猶豫一下,轉身進去傳話。
蘭兒站在那裡,抬頭看見天空湛藍寬廣,面前一樹玉蘭花安靜地綻放,心底不知為何生出一種無端的悵然來,不由得將懷中的盒子抱緊了些。
“格格,主子請您進去。”奉安躬身道。
“恩。”蘭兒回了神,輕輕移步越過奉安,進了外書房。
外書房蘭兒第一次進來,只覺得有些空。對面牆上孤零零地掛著一副蒼松圖,配一副對聯,別無其他裝飾。書架似乎也是極小,擺的書不算多,與之對應的,是書桌上堆起的高高几摞摺子,將房間內的空氣壓住,讓人心生敬畏。
“給阿瑪請安。”蘭兒抱著盒子,行了個請安禮。
“蘭兒,你有心事?”四阿哥掃了女兒一眼,目光在她抱著的盒子上停留了一瞬,口氣似乎想要放緩,卻一時轉不過來,聽起來有些低低沉沉的。
“阿瑪,這是喬喬今兒送的禮物,蘭兒覺得稀奇,想讓阿瑪您也看一看。”蘭兒移步,將盒子放在書桌的空處,解開綢緞,開啟盒子,立即就有婉轉的音樂聲流淌開來,小女孩緩緩站立起,開始揮袖抬臂。
“這是南喬丫頭的?”四阿哥靜靜聽完,伸手摸了摸小女孩頭上金色的髮絲,嘴角似乎有了些弧度,道:“東西應該是從八音盒的基礎上演變來的,雖然稀奇,但也只是個玩物。恩,她既然送了你,想必也送了燕寧丫頭……也就是說,在她那裡已經能夠做出此物了?倒是聰明。”
蘭兒看著四阿哥的手上的動作,眼前突然閃過南喬之前也是同樣摸了摸小女孩的頭髮……她心中一跳,解釋道:“不是喬喬做的,她說是小李大人李言做出的,是為南喬準備太后的壽禮,送給我們的這兩個是實驗品。”
李言?四阿哥不置可否,收回手,淡淡地道:“她既然是要做壽禮的,你就將這八音盒收好了,別顯擺的人盡而知,燕寧丫頭那裡你也打個招呼吧。”然後他背起手,踱步至窗邊,道:“蘭兒,你這個時候找我,不僅是給阿瑪看這女兒家的玩物吧?”
“是,蘭兒心有疑惑。”蘭兒咬了咬唇,略低了低頭,輕輕捏了捏手絹後,像是鼓起勇氣般仰起來,輕聲道:“額娘教給女兒庶務時,曾不止一次強調過銀錢的重要,說貧窮的人會為幾兩銀子而害人賣命,富有人則往往更加貪婪無恥……說手中握住了銀子,便是握住了底氣諸如此類。為何小李大人……”
說到這裡,她停了下來,努力張了幾次嘴,卻突然不知道怎麼表達才好。
“你是不是想問,”四阿哥取過音樂盒,走到窗邊,自己坐了一把椅子,指了另一把讓蘭兒也坐下後,合上音樂盒再次開啟,聽完一遍之後,才繼續道:“既然手中的財富是越多越好,那為何李言明明能夠光明正大地賺的更多的銀子,卻並沒有動手?不僅是他,南喬丫頭也是如此?”
蘭兒臉上微微一紅,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