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在太陽底下閃閃發光,腦袋後面拖著長長的髮辮,就算看慣了父親和哥哥的髮辮,初一看見這麼多的辮子,南喬依然覺得有些滑稽。話說,若是有一場混亂,這些辮子會不會打結?
當然,主要的,她還是盼望著,很神奇地,走過的那個少年就是李言。就算他也像自己一般變幼。齒了,她相信自己也能一眼認出他來……
“這個小熊真有趣。”
一個女聲將南喬的視線拉近,只見一個一身素白旗裝的女孩子站在自己的攤位前,微笑著拿起一個穿著大紅馬甲的布偶熊。她約摸十三四歲,衣服雖然素白,但上面隱隱用銀線繡著鏤空的漂亮花紋;頭上烏亮的頭髮只用了一隻白玉簪子挽起,耳朵上一對瑩白的珍珠耳墜,便再無其他首飾……
面若銀月,眉目如畫。南喬忍不住地讚歎道:“姐姐真漂亮。這一身打扮真趁你。”
陳氏暗暗拉了南喬一把,起身對著這位小姐行禮道:“小丫頭不懂事,小姐請見諒。這個小熊,是小女閒來無事做出來的玩意兒,不值什麼錢。小姐若是喜歡,就請拿去玩兒吧。”
為什麼?為什麼要白送!南喬本想要問,但被陳氏眼角的餘光掃過,想著陳氏應該有她的道理,於是暫時忍了下來。
“算不得什麼,不用這著大禮。”那素衣小姐微笑地擺了擺手,又打量了一眼南喬,開口道:“這個是你做的?”
南喬點了點頭。
“真是手巧。”素衣小姐把玩了布熊一會兒,問道:“這個怎麼賣?”
陳氏連連推說送她,但那位素衣小姐堅持要付錢。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竟這麼客氣起來。南喬在一邊鬱悶的只翻白眼。幾文錢的東西,至於這樣麼!
她不耐煩,沒想到有人比她還不耐煩。只聽旁邊一個應該是那小姐的丫鬟插話道:“我說這婆子,我們小姐像是缺錢的人麼!白貪你這點玩意兒!”
“春兒!”那素衣小姐皺眉呵斥了那丫鬟一句,轉頭就要與陳氏賠禮。
“二百文!我的小熊二百文一個!”南喬心中有氣,站起身報了個價。婆子……南喬雖不知婆子是稱呼什麼人的,但前世的古裝電視劇裡,婆子通常不是什麼好的,又見陳氏笑容僵硬,南喬心中有氣,站起身報了個“高價”。
那素衣小姐笑了笑,又彎腰挑了三個小熊,一邊的另一個丫鬟適時遞上一個荷包樣的東西,只見那位小姐從荷包內取出一塊碎銀子,輕輕地放在南喬手中,笑道:“小丫頭,不錯。”說罷轉身走了。
什麼嘛!南喬望著那小姐的背影心中腹誹道:你自己才不過是個半大丫頭,前世像你這樣的嬌嬌女才讀初中呢,裝什麼大人……
012 終相見(四)
“唉。”見那位小姐走遠,陳氏這才嘆了口氣,摸摸南喬的腦袋,嘆道:“都怪我,以前將你關的太緊了……”
這是怎麼說的?南喬疑惑地問道:“娘,難道我做錯什麼了麼?”
“那位小姐這一身素白,一看就是帶著孝的,你卻稱讚人家穿的漂亮……”陳氏嘆氣道:“若不是那位小姐大度,不與你一個小孩子計較……”
自己光顧著好看,怎麼將這岔給忘了!古時穿白可是不吉利!特別是通體都是白色……想一想,人家親人去世了,自己卻說別人打扮得漂亮——這不是打人臉麼不是?那架勢,那打扮,一看就是個“貴女”,真要是與自己計較,有的是辦法讓自己吃排頭!難怪陳氏道歉之後還要討好地將東西白送她…
南喬想清楚這些,趕緊低頭認錯道:“娘,我錯了。下次再不亂說話了。”
陳氏又道:“還有,就算是貴人身邊的丫鬟,也不是我們這裝成漢人來擺攤做營生的旗人能惹得起的,你計較一個稱呼做什麼?原本說好了二十文一個的東西,你這生生抬高了十倍…”
“她不是說了嘛!人家不缺這點兒錢!”南喬低著頭嘀咕道。說是“嘀咕”,可這的聲音卻是不小。自己贊她一身白衣漂亮確實是自己不對,可自己並沒有說假,她是將自個兒往漂亮上裝扮來著。再說,陳氏替自己道歉來著。而那個丫鬟,說話就是不中聽…
“你這丫頭,怎麼…”
“喬喬這不是不知道麼?你這當孃的,回家再好好與她說說就是。”陳氏還想多說些什麼,卻被寶柱攔住了話頭。
南喬聞言,偷偷地衝陳氏吐了吐舌頭,轉身將手裡的銀子遞給寶柱,道:“爹爹,這是多少銀子?”
“這,這怕有三兩了吧!”寶柱一接過銀子也有些吃驚,剛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