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只不過是中了舉,又無人提攜,前程是好是壞,還難說的很,家中也只是小康。
有句說是“高門嫁女,低門娶媳”。以富察氏這樣的,怎麼也可以“高就”一些吧。這說起來,就是一庸俗的愛情故事:當年,富察氏意外與寶棟結識,兩人都彼此傾心,但也都沒敢提,因為富察氏要參加選秀的,以她的條件,被留牌子的機率很大。
當選秀結果出來,富察氏意外地落選了,再遇寶棟之時,兩人就覺得這是老天的意思,寶棟就求了父親去富察家提親。中間又經了一番曲折,最後富察大人不知道是坳不過女兒的心意,還是覺得寶棟是可造之才,就同意了這門親事。並且在寶棟中了進士之後,替他上下打點關係,謀了個知縣的肥缺…;;在京的時候,他們夫妻恩愛,兒女雙全,一切都好。哪知道這寶棟一到任上,就藉口是上峰送人,納了個妾,平日裡疼的不行。又沒多久,京城的老太太也藉口兒子身邊侍候的人不夠,又給他送了個妾,如今還懷了身孕……
於是,富察氏就杯具了。
南喬聽完,默默對著那盆水仙看了半天,十分無語。
她似乎覺得自己該有些什麼想法,但她實在是想不出什麼來。同情富察氏麼?人是她選的,路是她走的,自己不是她,只是虛偽的同情有什麼意思?難道她能跑去跟富察氏說,你強勢一點,踢走那兩個小妾,管死自己的老公,實在不行,一拍兩散和離算了?
又或者,她應該對自己的未來擔心:富察氏和寶棟算的上是自由戀愛吧,寶棟做了官就花了心,那李言呢?在這樣一個三妻四妾被法律承認的年代,在這樣一個一夫一妻就是妻子不賢惠的年代,她和李言,真的能堅定不移地走下去麼?
不,她一點都不想懷疑她自己與李言之間的感情,也絕不會去懷疑的。雖然他們要走的路還很遠,時間還很長,未來也充滿了變數,但是有一點卻是南喬深信的無論時間怎麼變,未來怎麼變,她與李言之間的感情絕不會有變。
那一日,李言來“教授”她功課的時候,南喬還是將這件事情當成故事,說給李言聽了。而李言聽後,只是摸摸她的腦袋,道:“如果我必須要娶的不是你,或者你不得不嫁的不是我……喬喬,你願意跟我私奔麼?”
南喬抽抽鼻子,偎在李言懷裡,輕聲道:“我願意。”
079布偶與年禮
一入冬,感覺時間就開始刷刷地往前走,似乎每天都是節日。
臘八才一過去,寶柱就開始忙裡忙外地購置年貨,什麼糖瓜紅棗的,又有香燭炮仗的,又要請門神備春聯,又要使人將銀子化成吉祥圖樣的銀裸子,好做壓歲錢……
陳氏也忙的歡快,扯上好料子,每人做幾件新衣裳,納幾雙新鞋子,這本就夠她好忙,但灶上也不肯假手與人,非要自己動手蒸年糕蒸饃饃……
看到寶柱和陳氏兩人忙的那叫一個歡實,甚至每日來看望她時,也只是說句話便走,南喬於是就有些納悶了——往年沒見他們忙成這樣啊?
她本以為是自己的記憶出了岔子,詢問南英時,南英也很無奈地道:“往年,咱家不是沒條件麼……”
好吧,她承認以前家中是窮了些,現在是富裕了點兒,但至於這麼誇張麼!往年他們沒有辦法,必須親自動手,但今年買的那些僕人難道是留擺著好看的?
“他們這也是想彌補一下往年的遺憾。”李言看著南喬因為鬱悶而皺起的小眉頭,似乎更加可愛了的臉色,溫柔的笑道:“就像女人們,以前總眼饞漂亮衣服而囊中羞澀的,突然間有了一張可以隨便刷卻不用負責的信用卡,當然會去賣場血拼一番。”
“唔……”南喬思索一番,正經地道:“似乎有道理。”
想通了之後,南喬就將這事兒拋在一邊,開始繼續畫她的喜羊羊。
“這個湖筆,果然比較好用。李言,你在十三那裡用的是什麼?”南喬一邊描畫,一邊與李言說著閒話。
“我呀,用的當然是更上等的狼毫。”李言呵呵一笑,見南喬有些茫然,於是解釋道:“狼毫,也是湖筆中的一種,呵呵。”
“就你能。”南喬嗔了李言一眼,用低頭畫了好一會兒,又道:“既然我要靜養,過年就沒我什麼事兒,有大把的時間,現在這個故事繪本,到正月十五之前,應該能完成了。你說,是不是就此找人刊印,然後趕到過節的時候推出去?聽南英說,上元節的燈市廟會,可是從正月十三一直持續到正月十七,熱鬧的很。”
李言小心地理了理手中的圖紙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