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卻眼睜睜看著它毀於一旦,有的時候,生存還是毀滅真的只在他的一念之間。我移了視線,不再看,也不再去感觸四方爆起的靈壓。
有的人,愈是溫順他就愈會欺負你。這個認知,許是在多年我就該明白。
然而,又一次毀滅之下我笑,“藍染大人,這一次你會勝麼?曾經你說要毀了這裡,那麼這一次一定要說到做到。”
他訝異,似是不太滿意我的話挑眉,“想起來了?這麼狠心?”
我不答,只是笑。
天邊的紅雲越來越重,火光四起,死神們處處奔走。沒有人會想到,災禍的始作俑者居然會安安靜靜待在一個小角落和無關緊要的女人談什麼想不想起丟不丟下的問題。
有人說,愛永遠是用來傷害的權力。追得太緊會厭,離得太遠會忘,愛得太深會失望。
這不是以愛情為中心的世界,即使它是我的中心。你看,肆虐的火光就是最好的證明,眼前這個男人要得太多,我一樣都給不了。
我抬手,一副不在乎的樣子“知道嗎?女人發起脾氣來是很可怕的。”
他還是那般無波無瀾的樣子,“怎麼說?”
“你不懂,我累了,等得太久太累了。”
他眼裡似乎滑過不安,但並未說什麼。反倒是一直安靜的深庭沒有沉住氣,“不是的,不是孃親想的那樣的!”他說的又快又急甚至帶上了哭腔。
我蹲下身子,與深庭平視,這孩子真的長大很多,我道,“你記得我生氣的樣子嗎?深庭,以前我生氣起來是什麼樣?”
他不安地看我,好一會兒才開口“沒有,沒有。孃親從不曾真正生氣。即使被深庭氣得要死孃親也從沒有真正生氣過。”
“當然了。”我推開他走到那人身邊附在他耳邊道,“你怕不怕,永遠不生你氣的深藍消失?”
他抓住我的手,“怕。”
“那你還丟下她,讓她一個人在這裡等待那麼久。她明明告訴過你,她只要在你身邊。你為什麼偏偏要一次又一次負她?”我用她這個陌生的稱呼,語氣淡然得彷彿這個人不是我一樣。
“我沒有丟下你,是深藍,是深藍你自己要留下來等的。”他直視我的眼,眼光凌厲載著盛怒。
我不知道為什麼可以輕易地看到他眼裡的怒氣,這種感情就像是本能一樣只要遇到便可以激發,恰到好處精準無差。他那樣說,幾乎讓我以為真的是我說的。
可是,不可能。
這個世界毀滅了,深藍也不會說出要離開阿介這種話。
對於這一點,我太篤定,所以才沒有相信的餘地。
阿介?
我驚異我的心中忽然冒出的詞彙,那樣親切與自然,融到骨髓裡的摯愛。就是這樣的感覺,沒有辦法忽略。
“來不及了。”我低聲說,“我現在沒有辦法站在你這邊,藍染大人。”
終於,一聲又一聲的藍染大人把他激怒。也顧不得我的反抗掙扎,他直接把我橫抱而起,低聲在我耳邊說,“由不得你了,深藍,你若再任性我就把你丟到大虛堆裡去,我說到做到。”
我瞪他,卻動彈不得,全身都被靈壓束縛住。狠心的男人,我在心裡罵,別過臉不再看他。
他語氣還殘留著怒氣,只道一句:“深庭,走了。”便用上了瞬步。
很快,在另一個角度感受著瞬步的不可思議,我只覺得冷。
秋天都這麼冷了,冬天要怎麼辦?我胡思亂想著,開始擔心自己那被整得孱弱不堪的身子。呼呼的風颳在臉上很疼,我皺眉,然後腦袋被那人按到懷裡,擋去了所有的風。
不久,風止了。我知道大概是到了該到的地方便推開他從他身上下來,末了還嘟囔一句,“我又不是殘廢,我自己會走。”
他只笑一聲,手裡卻把我撈回去。
我剛要瞪他,便被一陣暖意晃了心神。身上是一件很暖的披風,我這才發覺一路過來冷的原因。
是的,很冷,眼前冰天雪地,而我本就冰涼的手指越發地冷起來。
這冰天雪地裡只有我和他兩個,深庭似乎沒有跟來。他輕輕摩擦溫暖著我的手指,說,“其實,深藍瞪起人來的樣子也挺好看,不過我好像喜歡原來那個溫順的深藍多一點。可惜,原來的你,總是怯懦。一定我要逼迫才肯露出一點點鋒芒,你總喜歡站在我後面不肯上前。風雪也好榮光也好,你都不肯走上前來。”
“我喜歡你笑,也愛極了你哭的樣子。但這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