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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是胡鬧!”越想越覺得心裡沒底,蕭胤咬牙切齒地呵斥了一聲,打算立刻去找驀嫣問個清楚明白,可當他本能地想要坐起身,發現雙腿完全沒有知覺,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腳筋已斷,內力也只剩下一成不到,似乎真真的已成了一個廢人了。
如今的他,就算想要保護她,又能為她做什麼呢?
這樣想著,他明明有許許多多斥責的話,可是卻一個字也罵不出來了,只能紋絲不動地像個活死人一般躺著,神色很有些黯然,那原本緊繃的身體一點點鬆懈下來,一時之間,像是再沒有一點力氣。
見他一副沮喪無比的模樣,凌之昊卻像是突然樂了起來,在一旁覓了一把椅子坐下來,好不得意地搖頭晃腦:“混小子,總算是有個人可以收拾你了麼?為師還從沒見過你吃癟的模樣,如今有幸得見,真是痛快痛快!那臭丫頭果然有點本事呵……”一番絮絮叨叨不知是褒是貶的言語之後,他竟然還“嘿嘿”地露齒一笑,得出一個亂七八糟的結論:“問世間情為何物,不過一物降一物!”
那充滿了調侃和戲謔的言語並著欠揍的神情,哪裡有半點為人師表的模樣?
蕭胤知道他素來就是這種調調,索性把臉扭向床榻裡側,閉上眼不言不語,只管思索自己的滿腹疑惑,絲毫不再理會他!
之後,整整大半日,蕭胤沒再開口說過一句話。尚彥柏數次端了藥進來,任憑凌之昊磨破了嘴皮子,甚至是威脅要撬開他的嘴強灌,也不見他有任何的回應。終於,蓮生進來了,望了望尚彥柏手裡端著的藥,告誡似的輕輕咳嗽了幾聲,才見蕭胤眼眸一亮,總算有了一點該有的反應。
蓮生自然知道蕭胤想的是什麼,便接過尚彥柏手裡的藥,趁機給凌之昊使眼色,示意他們先出去。
見尚彥柏和凌之昊出去了,蕭胤這才開口,嗓音低啞,字裡行間充斥著淒涼與忐忑之色:“蕭念,驀驀在哪裡?!”頓了頓,見蓮生用白瓷的勺子舀了一勺子湯藥,只是湊到他的唇邊,並不回答,他登時明白了過來。雖然並不十分樂意,但他還是張嘴一口一口將藥給嚥下去,末了,才又小心翼翼地問:“她還好麼?”
“你放心吧,主人下胎時雖然流了不少血,但是,總算有驚無險。”見蕭胤識時務地把藥全都喝掉了,蓮生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將他急欲知曉的一切坦坦率率地告知:“至於其他的事,主人自是有分寸的,再說,還有我與少主在主人身邊,你就不用多操心了。”
“那就好。”蕭胤喃喃地應了一聲,雖然那因著她而提在嗓子眼的心到底是放下了,可一思及他與她的骨肉就此魂飛魄散,他心裡還是不斷翻湧起心酸與苦澀的洶湧暗流,卻只是不聲不響地在眸底掠過一閃而逝的痛意,像是將那苦澀不堪的滋味瀰漫在了唇舌間、呼吸裡。須臾之後,他輕輕咳嗽了幾聲,平靜得近乎木訥地再一次開口:“那就好。”
他不知道驀驀對他最終會持一種什麼態度,原本,他從打算要讓驀驀原諒他,所以,做什麼都不曾留有後路,如今,他僥倖未死,一番思前想後,才真正感覺到某些問題的棘手之處。
他,該要如何面對得知真相的她?
無論是用多麼華麗的藉口來粉飾,也都不過是一種蒼白無力的掩飾罷了,他的的確確是對她對了很多過分的事,傷害了她。
依照她的性子,恐怕是不會輕易原諒他的。
又或者,她根本就沒有打算要原諒他。
反正,他現在也是一個廢人了,留在她身邊也沒有任何用處了……
“這些日子,主人正忙於與聶將軍一起擬定計劃攻陷大驪。”看著蕭胤兀然有些黯淡喪氣的神色,蓮生自然知道他在隱憂些什麼,卻並不說破,只是慢條斯理地將藥碗等物拾掇妥當,漫不經心地敷衍著:“主人說,她忙得很,可能沒時間來探望你,你只管好好的休養吧。”
語畢,他便就轉身打算出去。
“她,究竟打算如何處置我?”身後,傳來了蕭胤平靜的詢問。
沒錯,他的語氣的確是很平靜,可是,他卻用了一個很尖銳的且帶有質問感的詞藻來顯示他內心的波濤洶湧。
他說的是“處置”!
蓮生無聲的嘆了一口氣,慶幸驀嫣沒有在場,否則,定然會被他話語中的“處置”二字給氣得火冒三丈,搞不好還會當場爆發。
蕭胤,他身為大漢的孝睿皇帝,即便是千錯萬錯,又有誰敢“處置”他?
誰能“處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