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倘若不如此,只怕也騙不到那周郎。”徐庶忍不住說道。反正人馬不是自家的,損失也不會心痛,只是有些於心不忍罷了。
龐統放眼回望這座本是熱鬧的江陵城,心裡也不由覺得落寞,眼前的江陵城一片灰暗,只有點點的燭火發出的光,這些光都是借住在江陵城百姓家中士兵點燈發出的光芒。
江陵城的人口已經被江東搬空了,此刻城內除了軍隊,還是軍隊,百姓只有那麼三五十戶,還是從城外遷回來了。
江陵的繁華不在了。只有這樣沉沉的死靜。此情此景,突然間龐統想起了,最近荊州士子裡流傳的關於嚴新寫的《戰南城》。
“去年戰,桑乾源,今年戰,蔥河道。洗兵條支海上波,放馬天山雪中草。萬里長征戰,三軍盡衰老。匈奴以殺戮為耕作,古來唯見白骨黃沙田。秦家築城避胡處,漢家還有烽火燃。 烽火然不息,征戰無已時。野戰格鬥死,敗馬號鳴向天悲。烏鳶啄人腸,銜飛上掛枯樹枝。士卒塗草莽,將軍空爾為。乃知兵者是兇器,聖人不得已而用之。”
這是李白寫的一首最為悲壯的關於戰爭的樂府詩,這首詩是林若在攻佔壽春的時候,看到戰爭的慘烈,一時間由感而發,抄襲李白的作品。
這首詩本來就是十分的悲壯,此刻由龐統用著一股低入深淵的語氣吟唱出來,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悲壯和壓抑。
旁邊的徐庶聽到這詩,不由說道:“這嚴新確實是一個感天憫人的文人,能寫出這樣詩句的人,足可以看得出他對戰爭是多麼的厭惡,可是他偏偏就是一個謀士榜上排行第一的謀士。”
龐統當下說道:“天下不亂的話,哪裡會有我們這些謀士的舞臺?其實,我有時候覺得這個嚴新,真的有些說不出來的虛偽。”
聽到龐統這話,徐庶忍不住笑了,然後說道:“我倒是覺得他太像是書上所說的聖人,讓人感覺太不真實了。虛偽也罷,真是也好,這次我們要是連周瑜都打敗不了的話,那麼我們連和嚴新交手的機會都沒有。”
“元直,周瑜再厲害,他也只是一個人。我們可是兩個人。難道我們水鏡山莊出來的學生,就比不上他一個周瑜嗎?”
就在這個時候,城樓下計程車兵叫道:“鳳雛先生和飛鶴先生,大帥有請二位先生到軍帳中議事,請二位先生下樓。”
看樣子,應該是到江南偵查的斥候回來了,劉琦要將他們二人叫過去議事了。
“走!”龐統對著徐庶說道,“我們看看周瑜的部署如何。”
與此同時,在江夏營帳中的周瑜也沒有閒著。他正坐在主帥營中,拿著從江北傳來的軍報在研究。雖然這次給劉琦送了大禮,讓劉琦得到江陵的同時,也支付了一些“利息”,不過這次江北動靜這般大,只怕劉琦年輕氣盛,定然要打上一場硬仗的。
這個時候,徐盛、丁奉二人走了進來,他們一進大營就說道:“大都督,我們已經按照大都督的吩咐,將糧草屯放在樊口的訊息放出去了。”
周瑜點了點頭,示意他們二人下去了。
一直在旁邊不說話的袁渙忍不住說道:“公瑾,你這樣做,是不是太冒失了。就算你要故意引江北大軍偷襲我們的糧草,也不必真的將糧草屯放在樊口。樊口離三江口太近了,如今三江口屯有江北的三萬水軍,萬一他們真的偷襲我們樊口,那後果不堪設想。”
周瑜嘴角微微上翹,看向袁渙說道:“我就是想讓這三萬水軍來偷襲樊口。”
“都督,這是不是有些太冒險了。軍師說了,江北劉琦帳下有兩個人,十分的棘手,一個是龐統,一個是徐庶,這兩個人都不是普通的謀士,萬一他們看穿了都督的計謀,到時候我們軍糧有失,那將會使我們大軍陷入困境的?”袁渙說道。
周瑜說道:“倘若沒有這樣大的誘惑,那龐統和徐庶二人會上當嗎?他們兩個人就算知道是計策,也一定會上當的。”
“公瑾,這仗不好打。”袁渙忍不住說道。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樣做,是非常不妥當的,太不安全了。萬一軍糧真的被燒,那當如何是好?
周瑜當下非常肯定地說道:“對,這將是一場硬仗。”
龐統,徐庶?我周瑜就等著你們二人來?你們有膽量來嗎?
六月十二日,夜晚,一輪金黃色的月亮懸掛在樹梢上,此時的月亮將近圓滿了,只有左下角還有一圈淡淡的黑影覆蓋著。
上傍晚雨停了之後,整個長江的水面有漲了些許。隨著浪濤的拍岸聲,在一處隱秘的蘆蒿處傳來了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