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就疾步離去,剛走到門口,又轉身對公孫先生囑咐:“還望先生能好好招呼秦香蓮母子和這位金姓小兄弟。”
公孫先生低頭作揖,當是應下了。
金虔一聽,心裡崩提多高興了,急忙上前,堆起滿面笑紋道:“公孫先生,請問一下,你們開封府幾點開飯啊?”
*
“金恩公,香蓮有一事不解。”
坐於開封府衙的膳堂之內,秦香蓮一邊照顧身邊一對兒女用飯,一邊向對面的金虔問道。
“什麼事?”金虔一口吞下半個青瓜,嘴裡含糊道,連眼皮都貼在桌上的菜碟碗筷上。
幸好、幸好,這開封府的伙食還不賴,短短時間內也能準備出四菜一湯,而且色香味俱全,看來暫時不用擔心肚皮問題了。
“香蓮不解的是,既然恩公姓金名虔,卻為何在蔡州知府大堂上稱自己為王二麻子?” 秦香蓮見到金虔的豪爽吃相,難免有些驚訝,頓了一頓才問道。
金虔口中塞了一口青菜,左手端著半碗米飯,右手用筷飛速往碗裡夾菜,好一陣才騰出口舌回道:“那個蔡州的知府是什麼人,用腳指頭都能看出來,從頭到尾就是一個貪官的經典形象,滿腦肥腸,鼠目寸光,我說自己叫王二麻子,也是給咱留條後路不是?”
秦香蓮更為不解,繼續問道:“恩公此語何解?”
金虔咕咚咚又灌下半碗肉湯,道:
“那個知府,擺明了就是和陳世美一夥,擺明了就是要陰你,就算你死不承認,他也大可打暈你再簽字畫押。如今你的供狀已經押在蔡州知府大堂,至於是不是屈打成招,根本沒人可以作證;而我的供狀上籤押的卻是 ‘王二麻子’這個假名,等到包大人查問起來,我就可以說是因為不堪忍受大刑,所以才用假名畫供,到時白紙黑字,那個豬頭知府不承認也不行了——HOHOHO……”
說到此處,金虔越發覺得自己具有先見之明,不由得意起來,端碗高笑,滿嘴的大米飯粒噴向桌面。
可還沒笑兩聲,門外突然闖進一名衙役,高聲道:“秦香蓮母子、金虔,包大人即刻升堂,快隨我上堂。”
“咳咳咳……” 金虔一下被米飯噎到,巨咳許久,才抬頭問道:“這位官爺,你剛才說什麼?”
“包大人要升堂了,你們趕緊跟我來。”
秦香蓮一聽,面色帶喜,趕忙領一對子女起身,快步向門口走去。
金虔一見,憤憤離開飯桌,心裡好大不情願:這開封府,果真名不虛傳,辦事效率就是高,這麼快就要升堂問案——只是,多少也該讓我吃飽喝足了,才有力氣背水一戰吧!
“金虔,還不快走?”前面的衙役見金虔行走緩慢,不禁回頭催促道。
“好好,來了。” 金虔綻出一個乾笑,磨蹭著跟了上去。
出了膳堂,穿過儀門東耳門,金虔幾人就來到了開封府大堂。
此時堂鼓作響,堂威陣陣,三班衙役兩廂站立,長喊“威武——”,快刀鋪頭,手持殺威棒,威風凜凜。在大堂口擺著鞭、牌、鎖、夾棍,旁邊高懸“肅靜”、“迴避”牌兩面;大堂正面,高懸一塊牌匾,上刻“明鏡高懸”四個大字。包拯往當中一坐,威嚴罩身,難以正視,手握堂木一拍,高喝道:“帶秦香蓮母子,金虔!”
堂下衙役立刻向下傳開:“帶秦香蓮母子,金虔——”
金虔等人正好在大堂門外,一聽傳令,心道:得,這是叫咱呢,趕緊吧!
於是幾人匆匆走進大堂,面向包大人,撲通跪下。
“民婦秦香蓮,叩見包大人。”
“草民金虔,叩見大人。”
這一跪,金虔心裡又暗暗叫苦:這開封府,果然和那普通州府不是一個檔次,看這滿地的青石正方大磚,質量上乘,跪下去可比那個知府大堂的地板疼多了。
包大人緩聲問道:“秦香蓮,堂上所坐之人你可認識?”
金虔這才發現,除了自己這幫人,大堂正中,還有一人,正穩穩坐在鋪錦雕花靠背椅上,不禁心裡思量幾番:
這開封府大堂上,除了老包這個大BOOS之外,就只有工作需要的公孫先生能坐著辦公,除此之外,就連四品的御前護衛展昭都得靠邊站,這個人,在開封府大堂上還能混個座位,身份必定非比尋常。
想到這,金虔趕忙偷眼觀看。
只見此人,身穿亮紅色錦繡官袍,上繡對稱盤旋飛翔雕紋團花,頭戴通天冠,盡數北珠卷結於上,前有金石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