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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金虔彎腰躬身,雙手合十,口中唸唸有詞,忽然,猛一直身,一把提起案上漆黑木劍,輪臂橫劈而出,但見木劍觸及燭光之時,忽然冒出一股幽冥綠火,直射雲霄,顯得金虔蠟白臉色綠光慼慼,好似從森羅鬼殿冒出一般。
郭槐跪在堂上,直直瞪著堂前耍劍的青袍金虔,斜縫眼暴睜,眼皮抽動不停。
隱約之間,傳來幾句咒語,悠悠盪盪,細細疊疊,環繞耳畔,聽得人不寒而慄。
“波若波羅密……烽火雷電劈……公義在人心……天理存道義……大鬼小鬼聽我言……冤魂寇珠上堂前……”
一股勁風吹過,青灰道袍狂舞,顯出金虔細直手臂,惶惶月色之下,竟好似白骨在月下舞動一般。
郭槐渾身肥肉一抖,雙目驚直,直挺挺僵在堂上。
“冤魂寇珠上堂前……森羅寶殿有我輩……天道公理三界傳……”金虔身形猛然飛轉,道袍隨轉旋起,顯出道袍下素白衣襟,一閃而逝。
堂上幾人未曾得見,就在這一轉身之瞬,金虔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抬手甩去額頭汗珠。
“波若波羅密……波若波羅密……”咒語聲聲低徊,變作陣陣低喃,嗡嗡繞繞,只能聽得隻字片語,“寇珠啊寇珠……上堂啊上堂……沒詞了啊沒詞啊……小柳啊小柳……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休……”
金虔呼啦著一身不合身的道袍,舞著一把沉的要死的笨重木劍,此時已經是汗透袍衫,疲乏不堪,邊舞邊四下飛瞄,心中呼道:
這鄭小柳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是在大堂兩側點兩個煙盆,用蒲扇催起煙霧,讓咱趁機脫去道袍,顯出內穿素白囚衣上堂偽裝寇珠作證,如此簡單工作,為何如此拖沓?
這郭槐也是,一動不動盯著咱,連眼皮也不眨一下,難道就不怕眼珠子抽筋嗎?嘖,居然連讓咱偷空扔煙霧彈的機會都尋不到……唉,早知道就給鄭小柳兩個藥彈以備救場之需……
心中抱怨不止,身形卻是半分不能停。
只見金虔左一個“懷中攬月”,右一個“野馬分鬃”,上下再來兩招“降龍十八掌”,彎腰向前擺一個“九陰白骨爪”,一整套耍完,卻仍是不見動靜,不禁薄汗滿面,心頭大呼不妙:
壞了、壞了,這鄭小柳莫不是臨時罷工了不成?
公孫竹子,都怪你平時太過吝嗇,連個加班費都不給,如今連這敬業的小柳同志都罷工了,這該如何是好?
金虔正抱怨得起勁,突然眼角一瞥,瞅見一個人影躬身匆匆而至,趴在大堂臺階之下,直朝自己翻白眼。
嗯哈?
金虔定眼一看,頓時火不打一出來。
這個鄭小柳,不老老實實在後邊生火吹煙,跑到此處來作甚?
卻見那鄭小柳面色焦急,指手畫腳比劃了半天,見金虔不明所以,只好向前探了探,悄聲道:
“金、金虔,咋辦啊?火點起來了,可偏就不冒煙……”
誒?!!
金虔頓時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撲倒在地。
再偷眼望向大堂,郭槐仍是直勾勾瞪著自己,半分不移,只是面容之上的驚恐之色有漸消趨勢。
嘖……
金虔細眼一眯,挽了一個劍花,擺了一個“偏向虎山行”的姿勢,口中繼續嘀咕道:“獻上牲畜祭品……只願閻羅放行……”
邊嘀咕邊向鄭小柳打眼色,心道:
小柳啊小柳,把那個買來沒擺上香案的豬頭,趕緊扔到火盆裡燎一燎,定可燻出些煙來……
鄭小柳不虧是與金虔同屋許久,心有靈犀,此時光憑兩句咒語,竟也能心神領會,雙眼一亮,就彎腰溜了回去。
果然,不過片刻,便傳來一股燎豬毛的糊焦味道,直衝鼻腔,其後,滾滾黑煙便乘風而至,波濤洶湧。
金虔頓時大喜,也顧不得咳嗽噴嚏,趕忙趁著煙霧褪去一身寬大道袍,露出一身素白囚衣,散去髮髻,提氣就要朝大堂內衝去。
可剛一邁腳,忽覺腳邊一股冷風颳過,冰寒刺骨。
咦?
金虔不由一愣,心道:想不到這鄭小柳還有幾分本事,竟能搞出陣陰風來。
剛想到這,就聽遠處傳來一個幽幽女聲,悽悽慘慘,如泣如訴,令人脖後汗毛倒豎。
“寇珠到……”
金虔頓時大驚,直覺倒退一步。
“寇珠到……”就聽那悠□音,又近了幾分,環繞夜色之中,堪比環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