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做完早飯就走。”
麥香說完也沒有看他,下了炕,淘米煮粥,不到半個時辰便把粥和小菜端上了炕桌,麥香也不吃,拿起自己的包袱就要走。
“你也吃點再走吧。”
“不用了,省得你看了生厭,我這人最大的長處是有自知之明。”
“麥香,你一定要這樣嗎?”
“放心,我餓不著,你自己保重。”
麥香說完拿了包袱,掀了門簾,倒是也沒有立刻走,她看了看這院子,這院子很小,沒有廂房,只有三間正房,很破很陳舊,唯一的好處是有一口井,想必是為了省幾個租金吧?這懷慈究竟是什麼人?
麥香還記得第一次見他,那會的他還有小廝還有馬,雖然是一身棉布衣服,但是一出手便給了自己二兩多銀子,現在想來,沒準那也是他身上僅有的財產。
第二次再見他就落魄多了,沒有小廝,還央麥香教他算學,要自己找工作養活自己,為了給自己五兩銀子的學費,竟然把母親的遺物當了。
最費解的是他對自己的態度,好像特別牴觸肢體接觸,麥香不知道他針對的是自己還是所有的女性。
一想到對所有的女性都牴觸,麥香閃過了一個念頭,莫非他是一個同性戀?
麥香搖搖頭,為自己的推測嚇了一大跳,很快麥香就自責,八成是上輩子看多了漫畫和小說,用在這古代來了。
可是不知怎麼,這念頭卻揮之不去了,越想倒是越可能,不然,他為啥要說自己是一個廢人呢?
麥香心裡嘆口氣,算了,各人有各人的緣法,自己還是回去過自己的小日子吧。
麥香仰頭深呼吸一口,把自己的眼淚逼了回去,對著門簾說了一聲,“再見。”然後大步出了大門。
從懷慈家出來,麥香拐到了大街上,想著來了,不如逛逛,她想看看這京城的鋪子是啥價,因為她想在京城開一個自己的手工藝品店,生意應該會比在黃葉村好多了。
麥香一路打聽著,問了幾家,臨街的鋪子基本都要五六百兩銀子,不臨街的住家就便宜多了,一百多兩銀子就能買一個帶五六間屋子的四合院,麥香推斷懷慈住的那間院子大概用不了五十兩銀子就能買下來。
麥香走著走著,突然看到一家大藥鋪,站在藥鋪跟前,她發了一會呆,想了想,對自己說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半個時辰後,麥香帶著一個老郎中,再次進了懷慈的院子,麥香剛推開門,便聽到嗚嗚的哭聲,說哭聲可能還不對,更像嚎,還是那種絕望的嚎,同時麥香還聽到了砸牆的咚咚聲。
麥香對郎中擺了擺手,小聲說道:“老人家,麻煩你一刻鐘以後再來。”
麥香說完給了老人家一塊碎銀,老人家本來是很不情願的,看見麥香遞過來的碎銀,忙點頭答應了。
麥香輕手輕腳地掀了門簾進去,只見懷慈一邊嚎啕大哭一邊用頭磕牆,麥香上前抱住了他。
懷慈絕對沒有想到麥香會去而復返,一下驚到了,自然也沒好意思再哭下去,可是那口氣卻一下上不來下不去,憋住了。
麥香幫他順了順,待他呼吸平穩了些,給他倒了碗熱水喝,又去打了一盆熱水,擰了手巾遞給他。
懷慈接過手巾,卻沒有立刻擦洗,神情呆呆的,不知該如何面對麥香。
“洗洗吧,我從藥鋪裡找了一個坐館郎中,一會就到。”
“啊,不用了,我休息兩天就能好。”懷慈總算開口了。
麥香也不說話,看了看外面的大晴天,把窗戶開啟了,又把懷慈用過的被子抱出去搭在了繩子上,又把炕上的幾件髒衣服用木盆端了,走到井臺邊。
麥香洗衣服時,懷慈已經收拾好自己,他坐在炕上,透過窗戶,正好看到麥香在井臺邊洗衣服的身影,懷慈也沒有動地方,就這麼呆呆地看著。
麥香的衣服還沒有洗完,郎中便進了院子。
“大夫,病人是我哥哥,麻煩你給好好瞧瞧。”麥香起身把大夫領進了屋子,同時把窗戶關上了。
約莫過了一刻鐘,大夫把完脈,要開藥方,麥香在窗臺上找到了筆墨紙硯,裡面還有一沓懷慈練的字,已經有些風骨了,看來,平時沒少花時間練,也念過不少年的書。
開完藥方,麥香跟著大夫出門,把藥抓了回來,進屋啥也沒說,開始煎藥。
待麥香把藥端上了炕桌,懷慈的眼圈又紅了。
“以後,如果你不嫌棄,我們就做兄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