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一綻成海。殿上朝臣立刻亂作一團。幾名武將挺身而出,將竹如風團團圍住。
皇帝見溫行雲嘴角流血,便衝著他大聲喝道。“還不快走?”
溫行雲唇角一揚,衝著皇帝淡淡的說了句,“父皇,這般小人,兒子豈能容他!”他說罷,便一寸一寸的將劍拔出,朝著正在苦戰的竹如風一劍飛過。
竹如風被他的劍一刺,眼珠暴睜,便這麼直直的倒了下去。
亂事一平,便有侍衛把竹如風的屍體拖著離去。這麼一拖,未經凝固的鮮血便被拖了一路。
太監們趕緊拿了布過來把血漬抹盡。不過短短一刻鐘而已,竹如風的痕跡便被人抹得一乾二淨。
朝臣們顯然早就熟悉了血濺金殿的事兒,都只垂著頭,不發一言的立在自個兒的位置上。
一時之間,大殿之上鴉雀無聲。
皇帝整整衣袍,對猶在流血的溫行雲道,“這番你救駕立下大功,告訴朕,你有什麼想要的。”
朝臣們心中大震。皇帝這麼說,便是有意要將太子之位歸還給溫行雲的意思了。此時問他賞什麼,他只要開口求,便定能成事!
這太子之位一定,那麼天下也就大定了!
殿上立刻有人出列跪道,“稟皇上,五皇子此番捨命救父,孝感動天。請皇上封五皇子為太子。”
“皇上,五王德行兼備,確是太子之材!”
溫行雲見著勢頭這般,趕緊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正待開口,卻聽皇帝懶懶的說了句。“嗯,就依眾卿所言。溫行雲立下大功在前,捨命救父在後,復其太子位。”
他這麼一說,溫行雲便有苦說不出。他蒼白著臉兒,身子一歪,便這麼倒在了金殿之上。
原先他想說的是,父皇,我要立流水為妃。可如今,機會稍縱即逝,想要再抓到,卻是難上加難。
承德殿內,溫行雲面色蒼白的躺在榻上。皇帝側坐在他身邊。
簡明見他竟讓他睡了龍榻,嘴唇一動,道,“皇上,太子爺這樣躺在這兒,不妥罷!”
皇帝眉毛一揚,冷笑。“有什麼不妥的!這是歷代皇帝的寢宮。他既已佔了太子之位,這兒遲早都是他的!”
簡明低頭應了聲,一會子後又道,“那竹如風真是膽大包天,竟敢在金殿上頭行刺皇上。奴才想想真的後怕。若是當時太子爺救駕稍遲,豈不是要禍害了皇上的性命?”
皇帝聽到這兒,唇角反倒隱了個笑出來。“簡明,你還太嫩了些。這人是太子安排來見朕的。他現在行刺朕,太子自然是要救駕的!”
簡明心裡靈犀一點,他瞠大眸子道,“皇上是說,這人要行刺皇上,殿下逃不了干係?”
皇帝清冷一笑。道,“若是為著回來領功,他大可先來見過朕,跟朕把事兒商量了才把竹如風放進來。可他卻偏偏沒有。他在家休整了兩天,才與他一道進宮。”
“一進宮,竹如風便來行刺朕。這麼一行刺,他再捨身救朕,他便在眾臣面前立了一功。這樣,朕便明正言順的應他一個要求。他的性子我最是瞭解。可沒想到,出去一回,他的機心就更深了。”
簡明不明所以道,“可那竹如風畢竟不是太子的人,他又怎甘心被太子利用?”
皇帝搖頭。“越不是自己人,便越能利用。行雲定是摸準了朕的性子,也摸準了竹如風的性子。他知竹如風對他跟竹如風的女兒事兒志在必得,大約在他的跟前說了些話。不然,那竹如風怎能被他激得在那時候行刺朕?不是自尋死路麼?”
簡明聽到這兒,更不懂了。“皇上既知是太子爺策劃的此事,為何還要應了朝臣們的要求?太子爺這麼做是大不孝啊!”
皇帝負手起身,淡淡而笑。“今兒個朕若是阻止得晚些,他倒真要說出大不孝的話來了。他能利用竹如風給自己立一功,順勢得了太子之位,你道他們有幾人能有這種手段?大不孝?朕的青陽交到這樣的人手裡,才能威攝四方!”
簡明不說話,便只低頭應是。
“對了,蘇流水去了哪裡?怎麼沒聽人提起過她?”皇帝坐到文案前,淡淡的問了句。
簡明低頭回道,“皇上,溫二夫人前幾日落水失蹤了。”說到這兒,他便想起蘇流水對他的恩情來。眼睛竟也就這麼紅了。
皇帝拍了拍袖上的灰塵,道,“傳朕的旨意。詔告天下。太子爺二夫人蘇流水歿。”
簡明瞠大眸子,啞道,“可是皇上,她不過是失蹤而已!如今六王還在找她!”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