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行雲沒有說話,轉身往她的房裡而去。龍寫意一見,便也隨他進了屋。
香爐裡點著沉鬱的濃香,整個屋子暖意融融,相較與外面的天寒地凍,屋子裡頭又是一番溫暖的景象。
他跺去腳上的積雪,利眸瞥見擺在桌上涼透了的吃食。劍眉忍不住微微一皺。“你就吃這些?”
龍寫意不甚在意的微笑。“是啊,這些粗食,太子殿下定是瞧不上眼。可是如今蘇家局勢不好,能這麼吃已經不錯了!”
此時,門外響起剝啄之聲,姣杏拿了火鍋推門進來,笑道,“小姐小姐!外頭那個雪人哪裡來的?”
她才說罷,便見著溫行雲坐在龍寫意的對面,趕緊襟了聲。
“那是我堆的,姣杏你看,那雪人像不像你?”龍寫意掩唇一笑,水眸生動飛揚。
卷一:落花雖有意 第十四章 紅寶贈美人
姣杏忍不住瞪她一眼,她放下火鍋,掩唇哧的一聲笑出來。
她一笑,龍寫意也跟著微笑起來。燭影之下,她的眸盈然若水,勾魂攝魄。襯著那柳葉細眉,幾乎讓人移不開眼!
溫行雲心下恍然,她剛剛冒著風雪堆的那個醜怪雪人,竟是為了博這微不足道的婢子一笑!
女子這番真心待人,怪道他最好的細作想要跟著她。
姣杏邊笑邊架起火鍋,將那一小罐排骨湯放到火鍋裡頭熱著。再把涼透了的飯推到龍寫意的面前。
龍寫意笑了下,對太子輕道,“太子殿下用過膳了麼?若不嫌飯菜簡陋,便在這兒吃些罷。”
溫行雲豔唇一動,黑眸落到桌上的菜食上。
她以為他定會斷然拒絕。畢竟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他卻頜了頜首,拿起筷子,象徵性的夾了些青菜入口。
青菜還未來得及熱,幾乎與外頭的冰雪一樣涼透。他慢慢的咀嚼,卻久久不肯嚥下。
龍寫意跟他吃過飯,姣杏便將碗筷收拾了。
她打水淨了手,這才對溫行雲笑道,“若不是太子殿下今兒過來找我,明兒我便該去找太子殿下了。”
溫行雲嘴角輕挑,一雙稅利的眼睛卻在龍寫意身上打轉。“給你十天時間,你卻自信三天之內可以說服本太子?”
龍寫意輕然而笑,她起身拿了自個兒寫了三天的宣紙,雙手呈上。
溫行雲接下宣紙。只見上頭只寫了三個字:“蘇崢嶸”
他唇角一抿。握著宣紙的指節微微發白,“此話何解?”
“流水細想那日太子殿下與流水的談話。這三日更讓人去蘇家各房確認了些事兒。這才得出了確切的結論。蘇家所有有官職者皆是打入天牢。十二月十六,頭一個被禁軍抓進天牢的人是我爹,再來是我二哥跟五哥。接著便是與我一道去二王府裡飲宴的蘇家官員。然後是地方上的小官,最末才是在府衙裡頭聽差辦事的小吏。”她淡淡的道。
“你家近在帝都,自然是就近抓捕。”他搖搖頭,低聲反駁。
“問題就在這兒。按理來說,我爹官職最大,應由禁軍統領領兵抓捕,可那日來抓我爹的禁軍統領,已經換成了花獨秀!所以我爹並非頭一個被抓捕之人。第一人,應是原禁軍統領蘇崢嶸!”
“抓捕蘇家人,怎能用蘇崢嶸。你這話說不通。”他將宣紙放上桌面。
“禁軍前去蘇五爺家只問了蘇立榮,蘇朝歌的去向。並無提及蘇崢嶸!那便是說,當時蘇崢嶸已在他們的掌握之中。若是所料不錯,他現在非死即傷!”龍寫意又道。
溫行雲眉頭深鎖,冷聲道,“此事事關皇家體面,知情者死。你若還要執意往下猜度,那不必見皇帝,本太子便可賜你死罪。”
“是!正是這一句。事關皇家體面!流水斗膽揣測,此事必是與某宮娘娘有關。十二月十五,太后大壽。那日蘇崢嶸不在邀請之列,也不該由他輪值。可那夜他卻未在家中。那麼,他是不是十五那日便已被抓捕,甚至被賜死了呢?”龍寫意頓急,語氣促揚。
“大膽蘇流水!還不趕緊住口!”溫行雲怒聲喝斥。
龍寫意心中一動,迭聲道,“太子那日在流水面前提及蘇崢嶸,不是有意要為難蘇家。而是要告訴流水此事有冤。蘇家有冤!”
溫行雲站定,眸光遠眺,道:“你能猜到這一層,定是已然明白,不管蘇崢嶸是不是有冤,皇帝也不會改了滅蘇家的決心。”
“流水自然明白。既然有冤不能申,那便只能求情。”蘇流水深吸口氣,淡淡輕道。“希望皇帝念在蘇家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