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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眼看暮色已盡,客人已經來了十個,各自席地而坐,其他一些人估計是不能到了。不過沒見到最風流有趣的李小先生,令趙大官人有些遺憾,正想著要上酒開飲。

忽而崖邊轉角火炬下閃出一道頎長的身形,青衫小巾,簡素疏朗,施施然步行走近,不是李佑又是誰。

趙大官人身邊有位賀姓士子是上次在花船見過李佑的,他性子跳脫左顧右盼,第一個看到李佑,便揮臂喚道:“李探花李先生!別來無恙乎!恰姍姍來遲也。”

場中別人多年往來,彼此相識,但俱沒有見過李佑,不過倒是都聽說了李佑在花船上遍覽豔妓後杯酒成詩持續不絕的事蹟,真是又驚世駭俗又令人羨慕的風流天賦,難怪被趙大官人戲稱探花。聽到賀士子叫喚,便都去看,只見得此人俊逸灑脫,心裡先喝了聲彩,的確有縱意花叢的賣相。

插一句話,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和趙大官人湊到一起的人物,沒有什麼正道腐儒,不然也不會去羨慕李佑的豔遇。

李佑遠遠拱手道:“見過賀兄,見過趙大官人,在下路遠來遲,罪過罪過。”

趙大官人正要開口叫李佑入座,卻見李先生轉了身子,對著後面喝道:“這般磨蹭,還不速速趕上!”

怎的還帶了人來?趙大官人疑惑之際,轉角處又閃出一個清豔秀美的好女子,教人忍不住要輕憐密愛的,眾人倒是有兩三個認出了這是虛江縣首席名妓姚興兒。

然而這美人此刻卻氣喘吁吁,汗汙粉面,髮髻也微微有些散亂。因為她拿著東西,仔細看去卻是四個粗糙小酒罈子被麻繩捆作一團,提在姚興兒兩隻小手裡。東西分量似乎不輕,把姚興兒累的搖搖晃晃。

李佑不耐煩的催促道:“快些!”

姚興兒氣的差點咬碎銀牙,恨不能將酒罈子砸到李佑臉上。但有言在先,只能委委屈屈的照做。

眾人都看的目眩,這李先生太不憐香惜玉了,怎能叫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幹這種粗笨活計,三言兩語互相詢問了後聽說還是虛江的花魁一類名妓,那更是暴殄天物,怎能這樣虐待。

李佑帶著姚興兒走到趙大官人面前問了好。

趙大官人實在覺得怪異,便問道:“李先生為何叫美人做這販夫之事?”

李佑輕嘆一聲,很淡然很淡定很淡泊的說:“家奴憊懶,一聽出遠門個個推拒。隨意叫了這姚興兒來提東西,人雖勤勉,但也不是很好用。”

場內眾人一齊譁然,看這口氣,隨隨便便就能叫來一個花魁級別的名妓心甘情願的跟著幹粗活,這是何等瀟灑風流的範兒。是裝的也裝出了新境界新水平新高度,在今夜可謂是先聲奪人。各種名士們在某種程度上不就是比的誰裝的更有創意麼。

姚興兒腿酥腳軟,心裡已經把李佑祖宗十八代罵遍了,真後悔鬼迷心竅要跟著李佑過來,還答應了一切照著李佑安排做。誰想到他能如此糟踐女人,這樣形象出場叫她怎麼釣金龜婿。'(m)無彈窗閱讀'

第一百零四章 險些名不符實了

趙良禮大官人是見過李佑數次的,對李佑根底有些瞭解,知道這廝就算在青樓裡有盛名,但也到不了名妓甘願給他當奴婢使喚的地步,必是用了什麼別的手段。所以他沒有像旁邊眾人那樣被唬住,看在眼中只感到有意思,當下低聲道:“小李先生做的好戲。”

李佑很實誠答道:“小子揚名出位不易,大官人包涵一二。”

趙良禮嘿嘿一笑,“以你之才,本該如此,談什麼包涵不包涵的,今夜便可盡情。”

李佑和趙大官人對答時,身後傳來一聲悶響,卻見姚興兒手裡的酒罈子都碎在了地上,美酒灑了一片。“萬分對不住,奴家沒有仔細注意,這麻繩不知為何斷掉了。”姚興兒道歉說。

李佑看著四溢的酒水,痛惜道:“可惜了可惜了。”

那賀士子賀慎之過來說:“趙兄今夜備有許多好酒,足可痛飲,小李先生何必為了幾壇酒可惜。”

李佑幽幽道:“我只喝本縣魏家所釀七年五月零三天的南虛春酒,還須得是夜半子時用黑色小罈子裝的,只帶來這些卻不料全毀了。痛哉、惜哉。”

不懂欣賞李佑的精緻品味和其中情調,賀慎之一頭霧水,“李先生今天怎麼如此偏執小氣了,莫非心有疾恙?”翻譯成二十一世紀俗語,就是你有病吧?你沒事吧?

學來的這招居然不好使,慘遭問候的李佑鬱郁,有文化差異啊,這年頭小資產階級在統治階級面前就是個渣。

趙大官人強忍笑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