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片刻,歸德千歲笑意嫣然的進了書房,熟門熟路的與李佑入了裡間,林駙馬繼續在外面看書。
長公主很沒形象的歪在榻裡,玉臂架在扶手上,手背支住了臉頰,嘴裡打趣道:“真乃稀客也,你主動來尋我的次數,屈指可數罷。”
“近日繁忙的很,你不也沒什麼功夫會客麼,來得多了徒惹人嫌疑。”
歸德千歲今日心情不錯,主動問起道:“若不求到我還是不會上門罷?今天在宮裡聽別人說起登聞鼓的事,你定是為此而來的。莫非是打算託我向皇上遞話,請皇上駁回刑部十三司會審的奏請?那不是不可以。”
李大人義字當頭道:“這倒不必!聖上實在沒有道理駁回,只怕要招惹大臣非議,為人君所不取也!本官求人,從來不讓人辦為難的事!”
照這個法子,就相當於以君權強壓,若被人利用,很容易引起反彈,鬧出風波。到了那個地步,他李佑就被貼上了天子倖臣標籤。或許這是歸德長公主希望看到的,但他李佑須得把握住自己。
聽到情夫胸有成竹的不吃這套,歸德長公主心裡便知道,這廝肯定又有什麼詭計在醞釀。不過如此也算放下心來,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
她偏不問李佑計將安出,卻另行問道:“你扣著那個姓呂的不放,有何意圖?我只覺得這裡面很有說道。若平常狀況,不至於如此拖拖拉拉。”
李佑含糊道:“那只是為了敲點銀子。”
長公主輕哼一聲“別人的目的或許是為了撈一筆,就如綁架人質勒索贖金一般。但我曉得你不是這般膚淺的人,更不會在新官上任時候犯這個自毀名聲的錯,所以你究竟有什麼想法,不妨說出來與我一起參詳參詳。”
對於情夫在經濟事務上的“天賦”歸德長公主是知之最深的,她從來沒在別人身上見到過類似的“才華”。雖然不清楚情夫想幹什麼,但千歲殿下卻明白一點,能讓情夫無利不起早的事情,肯定不同凡響。
想想也知道,若單純是賺錢的事情,只需讓他那個第三房小妾去操持就是,何須他自己大動干戈。
李佑只得答道:“聽說他家有個賬局,本錢幾十萬兩,專做出貸收利生意,我打算用它作擔保。”
歸德千歲集中精神追問道:“然後?”
“然後…讓他們家賬局作擔保,悄悄開個銀號。不然新店開張,沒人敢來做生意,所以要找呂家賬局這樣的老字號擔保。”
銀號?就是存銀收息開票的銀鋪之類?“你這銀號,有什麼特殊之處?”
“吸收點股子,擴大以下實力,然後讓我那二房老丈人在揚州也開一間銀號。最終實現南北聯動,異地兌支。”
異地兌支?歸德長公主不愧是心思聰明的人物,立刻抓住了要點。
李佑略略解釋道:“可類比於前唐之飛錢,若你熟讀史書,應當讀到過。若想南下,根本不必攜帶大批銀兩,只需在京師存銀取票,到了揚州憑票取銀,不知省了多少心。而銀號則要收取一些費用。”
長公主蹙眉沉思,她有直覺,這其中具備極其深刻重大的意義。
“當然,這僅僅是一個開始。生意做長了,一是可以慢慢擴至天下各地;二是本銀號開出的銀票其實不用再兌現,可以直接在天下當現銀使用,走遍四海只需攜帶輕便銀票!”
“可以與官府合作。今後各地稅銀不必辛辛苦苦、千里迢迢的解送京師,透過銀號異地兌支,即可輕易實現稅銀在京師入庫。只要有官府在,銀號就不愁沒生意做,甚為兩便也!”
“還有,存銀足夠時也可以貸出若干,賺取利息錢。尤其在江南這些工場遍地、海商眾多的地方,對銀子所需極其旺盛,因為這兩行都是需要很多銀子為本錢,只靠自己慢慢積攢未必能抓住商機。而銀號透過出貸銀子,不但收取利息,還可掌控大批工場、海商及相關稅銀…”
聽著李佑對前景的描述,歸德千歲彷彿感到視野猛然開闊,發現了更加廣大的新天地。跟這個比起來,苦心經營的鹽業就像是孩童的玩具!
想起全國銀號連鎖的前景,掌握天文數字現銀所帶來的權力,海水般的銀子流動…歸德長公主秀目異彩連連,兩抹潮紅浮現於臉頰,感到自己的心臟劇烈跳動,呼吸也漸漸的急促起來。
她居然產生了莫名的興奮,主動而親密的貼住了李佑,微微喘著氣說:“快,為我寬衣。”
美人情動求歡,煞是誘人,求人救命的李佑也不由得興致盎然,服務熱情周到,待會兒還得請她辦幾件事去。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