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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王夫人面上掠過一絲躊躇。

鳳姐見狀,忙又道:“太太只管聽我的,且留下罷。若真上繳,甄家豈不是罵咱們無情無義?’最要緊的是府裡嚼用已經捉襟見肘,連過中秋的銀子也是她當了金項圈,後來邢夫人不知

怎麼知道他們偷了賈母的東西來當,來要銀子,只得又當了幾件首飾搪塞過去。

鳳姐如今膽識極壯,包攬訴訟之事做下許多,也沒見什麼報應、彈劾,哪裡又畏懼藏匿犯官

財物這一項?況她也有主意,倘若甄家不得放回,一概發賣,這些東西便無主了。

王夫人年輕時也做過這些事,便問道:“果然無妨?

鳳姐笑道:“有什麼妨礙?

王夫人點頭嘆道: “我也知道家裡。罷了,幸而才出這事,也未傳得人盡皆知,你仔細查訪些,堵住下面的嘴,不許外傳,若叫外頭聽到風聲,尤其是那些為官做宰的彈劾,我可不依。等過了中秋,再處置,連帶那些妖精們一概攆出去。

鳳姐滿口答應,出了王夫人的屋子,叫來管家娘子敲打一番,便沒放在心上。

119。

琳琅並不知王夫人和鳳姐仍舊留下了甄家的東西;倘若她知道;也只能嘆息一聲,說是自作孽不可活;她勸諫如斯,已是足夠了;畢竟她無法左右別人的想法。

楊海出征的這日;停了幾天的秋雨忽而又纏綿淅瀝起來,帶著點點悽清。

琳琅不免心生幾分傷感,不知這一次;他是否能平安歸來。

柳湘蓮性子不羈,並沒有投效軍前;在京城住了幾個月,便告別眾人;依舊遠行。薛蟠十分不捨,幾度挽留,又要跟去,還是寶釵道:“哥哥如今忙著娶親,如何能出門?”

聞聽此言,薛蟠只得罷了,送了柳湘蓮出城數十里方回來。他如今已經說定了桂花夏家的小姐,名喚夏金桂,生得鮮花嫩柳一般,也曾讀書識字,家裡只有她一個女兒,素來嬌生慣養,夏家也慕薛家皇商的名分,兩家又是老親,便早早定下,是年進門。

琳琅聽鴛鴦說起夏金桂進門後,囂張跋扈,頗有鳳姐之風,彈壓得薛蟠不敢反駁,不禁一笑,繼而嘆道:“這便是不曾詳加打探便結親的後果了。”

鴛鴦點頭道:“可不是。不但作踐香葵,連姨太太都不孝順。也幸虧當年薛大爺納妾時,二太太勸姨太太只把香葵開了臉兒放在屋裡,並沒有姨娘的名分,不然,豈有不更鬧的?”

琳琅微微一笑,這是自然,沒有哪個大戶人家在娶親之前給兒子納妾,讓新媳婦沒臉。

鴛鴦又道:“倘或姨太太給薛大爺娶親,也像邢大姑娘一般知根知底,哪裡會有今日?偏他們見邢大姑娘家一貧如洗,才說給薛二爺。老太太常說,不過是自作自受。”

提到邢岫煙,不免想到薛寶琴,琳琅問道:“琴姑娘還住在府裡?如今京城裡也有一個梅翰林,卻是寒門出身,我們也有過來往,他家的公子我見過,極清俊模樣兒,今年才十三歲,倒和琴姑娘年紀相仿,只是,沒聽說他們定了親。”

鴛鴦嘻嘻一笑,道:‘我也不知是不是這家,只記得和榮國府上有幾分交情。說來也奇,前兩年琴姑娘才多大就進京發嫁?那年三姑娘才十二歲,她就更小了。偏梅翰林家外放,兩下錯過,又將一個痰症的娘留在南邊不進京做主,連薛二爺定親,也是薛家姨太太做主。”

琳琅道:“這些無頭公案,你問我,我如何知道?”

鴛鴦也只是納悶,見她也不知,遂丟開不提,說起在賈家見聞,不覺嘆道:“老太太在家裡不若往日了,太太攆了那麼些丫頭出去,老太太知道後,也只能妥協。晴雯、四兒、芳官都在被攆之列,那些唱戲的小女孩子們一個都沒留。”

琳琅斂容,忙問道:“攆出去後呢?你說你打聽著幫襯,我便沒叫人再去。”

鴛鴦道:“芳官幾個回到家裡,鬧得不成樣兒,她們驕縱慣了,哪裡容得乾孃們打罵?因此絕食,又求了恩典都出家去了,竟和東府裡三姐兒是同一個尼姑庵,幸而幾年前出了些事,如今的尼姑庵倒還乾淨,也不敢作踐小尼姑,只靠化緣度日,不大得大戶人家青睞。”

琳琅嘆道:“她們只道空門乾淨,哪裡知道空門未必空,吃苦受罪在後頭呢!”

鴛鴦聽了,不禁也有些擔憂。

琳琅卻知道他們人力有限,並不能人人都幫到底,畢竟人各有志,遂問道:“其他人呢?”

鴛鴦方道:“至於晴雯,也不知誰跟太太告狀,說她攛掇著寶玉裝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