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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我瞪了她一眼後才制止了她沒完沒了的聒噪。

我們所站立的位置剛好在一個江灣之上,十米開外就是主祭臺,旁邊聳立著高高的屈原的石像,這裡平常就是大楚百姓拜祭屈子的場所之一,岸邊還建有屈原祠和大理石製成的牌坊。主祭臺一早就點好了香燭,供上了祭品。

忽然聽得前面一陣騷動,我一看趕緊低下頭來。李梓皓正帶著文武百官走上主祭臺,跟在他後面的還有我最熟悉的秦元旭和皇甫晉。

小喬還猶自不怕死地東張西望,我低聲說:“皇上來了。”

“皇上來了嗎?在哪呢?我怎麼看不到?”

我這一刻真想跟她說“老大,I服了You!”

除此以外,我不知道該說啥好了,這人,真是少根經!皇上她又不是沒見過的。她看到皇上倒是沒什麼事,要是在這裡被皇上看到她可就要變成大大的不合適了。

我用一隻手把她的頭按了下去,狠狠地說:“等會再抬頭。”

“通!通!通!”過了一會,響起了一陣大鼓的聲音。之後,四周說話的聲音開始慢慢變小了。

小喬興奮地拽住我的衣襟直搖晃:“開始了,開始了!”

第三通鼓聲之後,隨著禮部祭祀官一聲大喊:“祭——屈——子——!”祭祀正式開始。四處馬上靜了下來,莊嚴、肅穆。

“跪——!”

李梓皓領頭跪下,身後的百官也跟著跪下。

兩岸的百姓也齊齊地拜倒,我和小喬自然也跟在其中一齊行三叩大禮。

似乎哪個朝代都有佞人,當然也不乏忠臣。在這個時空的屈原與我在現代歷史書中看到的一樣,同樣因為忠君愛國為百姓所愛戴,為世人所敬仰。從百姓真心實意地叩拜當中可以看出,愛國之人會流芳百世,而那些奸臣賊子也免不了遺臭萬年。 。。

依蒲祭屈子(3)

祭祀官又高喊:“起——!”

眾人又一齊起身。

三次叩拜大禮完成後,祭祀官喊:

“主——祭——上——香——!”

李梓皓接過香後恭敬地插在香案中。

“誦——祭——文——!”

李梓皓開啟德公公奉上的祭文,面向楚江,高聲誦讀:

“蘭薰而摧兮,玉縝則折。物忌堅芳兮,人諱明潔。若乎先生兮,逢辰之缺。溫風怠時兮,飛霜急節。故楚三閭大夫屈原者,比物荃蓀,連類龍鸞。聲溢金石,志華日月。如彼樹芳,實穎實發。鳳凰翔於千仞兮,覽德輝而下之。見細德於險徵兮,遙曾擊而去之。身絕郢闕,跡遍湘幹。訪懷沙之淵,得捐珮之浦。籍用可塵,昭忠難闕。尚饗。”(此祭文為全文引用《血色湘西》編劇黃暉先生在劇中所寫之祭文。本想自己寫一篇的,寫了幾句後發現與黃先生所寫相差甚遠,遂厚顏引用之。)

我注視著他,明黃的龍袍,在陽光下面燦燦地奪目,高亢而沉穩的聲音響徹楚江。

成千上萬的百姓注視著他,靜而無聲,卻似個個滿懷虔誠。

天高雲淡,便是隻有他一個人的聲音。

這種氛圍已經足夠令第一次看到此種場面的我肅然起敬。

在這裡,誰還能再說“堪笑楚江空渺渺,不能洗得直臣冤。”?(注2:)

誦完祭文後,便是擲粽儀式。

祭祀官開始把一筐筐的粽子擲入江中,兩岸的民眾也一邊高呼“楚大夫喲”,一邊跟著把粽子投進江裡。

“五月五,是端陽;門插艾,香滿堂;吃粽子,灑白糖;龍舟下水喜洋洋……”孩童們興高采烈地唱著歌謠,他們最喜歡的賽龍舟比賽馬上要開始了。於此我本無多大興趣,小喬卻說上次沒有看到,這次無論如何要看個過癮,“剛才聽旁邊的老伯說了皇上會對獲勝的隊伍給予賞賜,不知道那支龍舟隊會獲勝?”小喬一臉神往的模樣,她該不是想看完“頒獎典禮”再走吧?

我不得不在她耳邊小聲地提醒她:“好像我們是偷偷跑出來的吧?”

她可憐兮兮地望著我:“等龍舟到了中間的位置我們就回去好不好?”

見她如此說,我也不忍再硬拉她走,便答應了下來。

小喬立馬雀躍起來,我卻變得有些不安了。不知道是不是做賊心虛的緣故,隱約中總感覺有人在注視我們。但是我的擔心馬上便被一陣陣的掌聲和歡呼聲掩蓋過去,強勁有力的大鼓聲響了起來,各舟爭發,猶如離箭,槳手們的吆喝聲、號子聲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