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笑了,很用力地笑了,眼淚卻滑了下來。嘴角也慢慢滲出一行血跡。媯嫿走著,走著,忽然眼前一黑,便暈倒下去……
耳邊響起輕輕的音樂,悠揚的略帶磁性的聲音像水一樣柔緩,宛如天籟,從飄渺的地方傳來。那是一首楚曲,每夜伴著她入眠。
那人說:“媯嫿,以後下了朝我便陪你去看花海,靜靜地伴著夕陽下山,回憶以前的種種往事,那一定是一個很美好的享受,在這偌大的宮廷裡,你也不會覺得這麼苦悶……”
“我會對你一個人好,如果你不高興,我甚至可以不納妃,為了你,我可以不聯姻,我的妻子永遠只有你,我會對你一個人好,盡我最大的努力……”
“本王可以傷害全天下,卻惟獨不會傷害你……”
“媯嫿,你為何就是不相信我呢?”
心口傳來劇烈的疼痛,使她不得不醒來,抬眼便見滿目的花色,是雪白的梨花,晶瑩純淨如天上的白雲,落英繽紛,蜂蝶飛舞,一片靜謐,那是他為她留下的唯一美好的地方了。
媯嫿躺在躺椅上,卻覺得心痛難抑,唇色發黑,她知道她自己的毒越來越深了,日子越來越難捱。猛然揮落旁邊小茶几上的茶盞,用力大喊道:“來人!”
兩個宮女匆匆跑過來下跪,怯怯道:“娘娘!”
媯嫿怒道:“張太醫怎麼還沒來,早先解藥沒有準備充足,他請示閉關煉製,可是三天了怎麼還沒出來?”
那兩個宮人瑟瑟發抖,卻低著頭不敢說話。
遠處忽然傳來一聲輕笑聲,很輕,很詭異,半男不女,陰陽怪氣地道:“娘娘,張太醫不會來了,因為他已經死了!”
六十一,大結局(上)。
媯嫿緩緩望向來人,一雙玄青色的官靴,緋紅的太監袍,滿是皺紋的老臉,陰冷地盯著她,似得志的小人。
媯嫿忽然笑,清冷一笑,然後哈哈大笑,不停地大笑。
“娘娘笑什麼,嘆人生可悲,感慨自己孤苦伶仃只剩一人了?”劉公公嘲弄地笑道。
“我笑,我笑我猜得一點都沒錯。果然是你,原來那暗中的間諜就是你。”媯嫿似笑非笑地冷眼盯著他。
劉公公垂眸,諷刺一笑:“原來娘娘早就猜到是老奴了。所以一直以來才這麼打壓著老奴嗎?無論老奴為你做了多少件大事你都沒有半點感激提拔的想法,一直把我當成一隻狗一樣免費使喚?”
媯嫿清冷一笑,“你能保證你一開始心就是向我的嗎,從頭到尾你都是別人的走狗,本宮為何要待見你?”
“哼,原來娘娘比老奴想象中的聰明一點。”忽然笑容收斂,轉成狠厲的神色,冷冷對她道,“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來人,把太妃帶走!”
媯嫿沒有反抗,嘴角掛著淡淡的冷笑,她冷冷地問:“這時候了,你可以說出你的主人是誰了吧,也讓我死個明白。”
“娘娘何不親自看看?”劉公公冷笑,“絕對會讓你意想不到,哈哈哈哈哈……”說得得意地大笑。
媯嫿被關到紫嵐殿裡,宮人全都退了出去,門窗緊閉,剩下一片黑暗,光線從鏤刻的雕花窗縷縷射進來,排成點點細密的圖案,這讓她想起小時候,做錯了事被關進黑屋子裡的情景。那時候也是一片冷寂。
媯嫿癱在地上,捂著心口,又猛咳了一口血,藥力的作用越來越厲害了,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能撐到幾時了。
緩緩地,殿門忽然開啟,走進來幾個人影,在光線中晃動,形如鬼魅。媯嫿知道那人來了,稍稍順了一下氣息,緩緩抬起頭來看向他們。
幾個宮人低頭候立著,前頭是劉公公伴著痴呆傻站的隆帝,隆帝一直低頭玩弄著自己的手指,彷彿對周圍的事漠不關心。
媯嫿冷笑:“哼,這就是你們的主子?”
劉公公亦冷笑道:“沒錯。”
媯嫿忽然仰頭哈哈大笑,笑得眼淚直流,笑夠了猛地頓住冷冷地盯著他們道:“難道都這個時候了你們還要裝嗎?”眸光狠厲,悲憤地道,“昊兒,你真讓祖母失望!”
說完,殿門果然開啟了,滄漓昊緩緩地走進來,逆著光,看不清臉,只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卻步伐穩重地負手走進來。
媯嫿靜靜看著他,真的很傷心,曾經一次次否定自己的想法告訴自己要信任他,可是到頭來,連她最親的人也背叛她。
滄漓昊走到她身邊,負手挺立,斜眼冷冷地看著她,冷冷地道:“祖母,你怎麼會猜到是我呢?”
媯嫿失望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