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那看似平淡的一抓下,銀麵人竟然無法躲開,堪堪退開一步,只聽“嘶”一聲,被老道人扯下了一大截袖子。露出光光的手臂。
銀色面具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冷冷地吐出一句。
“前輩認錯人了。嬴單子正是家師,不知前輩與家師有何深仇大恨,出言竟如此無狀?”
“莫非那老狗是死了嗎?才將黑狼令傳給了你?”
靈寶道人一擊沒有得手,倒是訕訕地沒有再去揭他的面具,銀面黑甲人一看今日討不到便宜了,撮指吹了聲尖厲的口哨。
匈奴騎兵頓時如潮水一般退去。向西北奔走。
李廣帶人正要追去,劉徹喝了聲,“窮寇莫追,速回長安!”
清點了人數,羽林衛與鄧儒一方的高手俱有死傷,還有一個連腸子都被狼拖了出來。被抬到劉徹面前時,嘴角仍是掛著一線微笑,停止了呼吸。劉徹親手合上了他的雙目。
悲愴與怒意充斥雙眸!是誰在背後與匈奴人勾結,此番定要查個清清楚楚!
“對了,那名白衣俠士呢?”張騫問。
眾人回過神來,哪裡還有白衣人的影子?
現場卻有伊稚邪的坐騎在原地徘徊,白衣人必定是挾持伊稚邪走了。且不說白衣人是何方神聖,與伊稚邪有什麼恩怨,那些匈奴人竟連他們左谷蠡王的死活都不管了嗎?
不免有了一些難以解釋的疑團……
又一天。
長安城。
前日來訊息說鄧儒與靈寶道人俱都在馬邑。已經作好了安排佈置。
聽到迴音,大家總算鬆了口氣。但算算行程,在今日就該到達長安了,難道又發生了什麼意外嗎?不由我們這些留守長安的人十分焦急。
雖然晚飯仍然是十分可口的,大家都沒有胃口。隨便扒拉了幾下,又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地商議開了。
我居住的南院是完全獨立的,一應裝置俱全。廚房、浴室、寢室,實驗室,密室,花園,書房。不出三步便有機關,佈置得密密麻麻,都是經過東方朔的手搗弄。因此我們並不擔心有人竊聽,這裡也是我們兄弟秘密聚會的場所,烈府上下沒有得到許可,絕不隨意進入。就差在院子外面畫倆叉叉,寫上“禁地”二字了。
司馬遷道。
“過不了數日就是老太后壽辰,據說,各王已經上奏摺要求來長安謁見太皇太后。”
“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來,要有所行動了。”東方朔沉吟了一下,摸了摸下巴。
“摺子目前都被魏其侯壓了下來,但不久太皇太后便會得知,卻不知她是作何打算?”
已經足足四天了,朝野上下譟動不安,老太后也不止一次地宣我進宮嘮嘮嗑,順便打探劉徹的下落。
我也擔心得很,怎麼說劉某人現在是我老闆啊。
正因為大家前陣子火熱火熱地鼓搗著要去滅匈奴,又沒有充分考慮到各方勢力的走向,以及存在的危險及隱患,沒能及時勸阻劉徹的雁門之行。說到底,劉本來就是個剛愎自用的傢伙。說了也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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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風起雲湧(3)
“該早作準備了。”主父偃嘆了一聲。
這幾日,我們派出所有的探子四處偵察各路人馬的動靜,晚上便湊在一起討論,把線索歸納總結一下。
為了這次行動,我暴露了太多私人力量,又被李廣要挾弄走了一批裝備。皇帝若是平安回來,第一件事,會不會是對我的惡勢力進行肅清打擊呢?還是對咱們這樣的忠臣表示嘉獎?
“小烈子……小烈子,發什麼呆呀?”
我正在很嚴肅地思考問題,兩腿盤起來坐在椅子上,入定,出神。被胖子猛一陣搖晃,驚了一驚,身子向前傾倒,一頭就扎往地面。
本來是想說話的,被口水嗆到,連連地咳嗽起來。
“胖子,下次別這麼大力好不?還以為山崩地裂了,嚇我一跳!”
大家忙把我從地上揪起來。
“夜深了,大家還是回去好好想一下,怎麼應付明天的事。”司馬遷道。
“目前,也只能希望陛下能夠早日回長安。”
雖然如此說,這幾日,又有幾個人能夠睡得香甜呢?免不了又是望月狼嚎一番。等待天明。
長安表面上風平浪靜,實則早已暗潮洶湧,有明哲保身的,有上躥下跳的,各人的嘴臉不知不覺全都暴露了出來。
這才僅僅只是四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