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女人,臭。”楊氏狠狠的咬牙,非到怒極,如何會出此汙言穢語。
李津和妻子無奈對視一眼,那個昔日裡剛強的母親,世家出來的金枝玉葉,今日也有吃苦頭的時候,很奇怪,兩人都有點別樣的情緒,只是一點點的幸災樂禍。平日裡,一個在強勢母親陰影下長大;另一個自打進門後就在婆婆注視下戰戰兢兢的循規蹈矩,這不,沉默久了這心裡就不可避免的產生了怨氣。也不知從何勸起。
嫉妒,是女人瘋狂的最佳催化劑,任何一個稍微喜歡泡沫劇、“宮心計”的大媽大嬸,若她們能知曉這段歷史,一定會理解這個叫楊玉碎的女子此時的瘋狂。
楊玉碎,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李津有些擔心輕道:“母親,你可不能做些傻事啊?”
妻子崔氏也在旁介面:“婆婆……”
“好了,”楊氏冷冷一哼,“為孃的還不需要你們晚輩來教訓。”楊氏站起來,眼神裡有幾分淡淡的狠辣,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聲決絕的說道:“明日,你們待在後院,把我給你、清河織的那件錦袍穿上。不要問原因,穿上就是,當作送給為孃的壽誕賀禮了。”
“哦,好。”
李津愣道,心裡的疑惑決堤一樣咆哮而出,這語氣怎麼有股生死決絕的味道。李津不知道,這一次他沒有想多,一個人有很多面,也有很不理智的時候,更何況剛烈的楊氏呢。不過李津歷來有一個連他父親李義府也少有稱讚的優點——細心。
細心的人總能把握更多細節,細節是魔鬼,李津突然下了一個決定:讓人盯著老孃,不要再做出將那投江的瘋狂事。楊氏能僥天之倖得以倖存,真該好好做點好吃的,謝謝自家的“兒老子”。
“李義府、狐狸精,明日一切見分曉。”一個瘋女人喃喃的說道,聽的李津汗毛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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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的空氣很清新,呂清望著潯陽的高大城牆,冷酷的嘴角終於露出一絲笑意,“喜兒,終於趕上了。”
呂清的笑容很釋然,眼睛裡卻沒有一絲笑意,他的話也是極模糊的,追到了,卻不知說的是誰,是潯陽古城,抑或是城裡的某些人。
旁邊的喜兒愁眉不展,“還是到了。”
煙雨九月,重山掩映之間,歷經傳奇的古老潯陽再一次散發了青春的活力。呂清是帶著一眾人馬來的,以金陵大戶劉熙之名,就是那個獒犬差點咬死自己的“總角之交”,呂清是拿著他爺爺的一封手書,託管家歷經八十一難送到劉熙的爺爺,劉家老太爺手上,換來的是身份的掩飾和車馬等助力和老太爺臨走前那輕飄飄的一句話:“昔年欠呂沁的情,還完了。”
在呂清手上,還有一份不為人知的名單,那是爺爺臨死前唯一留給孫兒的遺產,名單上全是一些欠了這個江南“女諸葛”人情債,能還也還得起人情的三教九流扛鼎式人物,總計不下百人,蔚為壯觀。薑是老的辣,老祖宗的話簡短有力,一針見血。不過,這一切,都要在手刃仇人以後再說。
“屠蛟的漁夫來了,候弦高,莫急莫急。”
呂清面帶的微笑的大步走進潯陽城,旁邊是亦步亦趨注視著呂清決絕背影的妻子喜兒,同生共死,便是如此了。
車輪碾碾,轉眼便進了潯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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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在房外,李治管得住眼睛,但無奈的管不住耳朵,又不忍走開,煩躁下就古怪的說了李清河兩句,現在有點後悔的意思,畢竟人家妹子是無辜的。
魚玄機,李治一直沒去看,而且也不會去,若不能把罪魁禍首逮到女人面前,李治這輩子都抬不起頭去見這個“救命恩人”,更別說發展成紅顏知己。裴行儉被李治派出去了,魚玄機現在被照顧,有趣的是,照顧她的人正是李清河,難不成那妮子,真把自己當成罪人,耐不住好奇,李治決定聽一回牆角。
某一個陰暗的牆角,小李同學悄悄的竄起,動若脫兔,靈活的無以復加,跳入另一個陰影。坐在地上靠在牆上,靜下心,聽在心上。
房間裡忙忙碌碌的李清河看得魚玄機一陣恍惚,她可是做夢都想不道自己甚麼時候這麼殷勤的受李大小姐伺候,一時間頗為好奇,問她原因,也不說,傻姑娘一樣的笑。
魚玄機道:“不要再做了,我肚子再吃不下了,來陪我做做聊聊天,一個人整日裡在屋裡待著,太無聊,以前不覺得,可一閒下來,唉……”
李清河笑道:“尋常女兒家哪個不是如此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