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青年恭敬的欠身,“我本身就是家族,家族就是我本身。那麼,容我先行告退。”
看著眼前緩緩拉上的門,大長老搖搖頭,也許他們從一開始就錯了。眼角掃到桌上的畫像,明朗的笑,誇張的動作,揚起的唇角,歡色洋溢的飛吻……
也許可以試一試。試試這個不一樣的契機,能為他們的古老家族帶來些什麼,能為他們的族長帶來些什麼。
也許當年的選擇真的為朽木家帶來了些什麼。
側目發現迴廊那端奔來一抹小小身影,嫩黃色的身影歡快地奔到面前,又在他凌厲的視線中停止。粉紅色的小舌頭調皮的吐了吐,好象被當場抓到做錯事一般。
嫩黃身影不安的動了動,磨蹭半天才道,“我來拿昨天做的風箏。”
“老師交代的課業都完成了嗎?”
“恩……”
“沒有完成就快點回去做完,你哥哥在哪裡?”
“……恩,他在書庫——我,我只玩一會,玩好了一定回去做完課業。您就讓我先玩一會吧,好不好嘛——”
凌厲的眼眸一眯,“先把該做的做好,不要本末倒置!”
嫩黃身影委屈地扁扁嘴,猛一跺腳跑開,跑到轉角可能覺得安全了,才開口大叫,“虐待祖國的花朵是要遭報應的,殘害未成年兒童是不對的,阻礙未成年人心志自由發展是可恥的——”
高聲嚷完,嫩黃身影一遛煙跑遠,惶恐的不敢多待一秒。
懷中傳來嘻嘻笑聲,朽木白哉挑眉低頭,“你都教了他些什麼!?整天跟你一樣胡言亂語,明明是雙胞胎,為什麼兄弟兩個差那麼遠?”
懷中人沒有睜眼,揉揉眼睛翻個身繼續睡,好久後他聽見一句,“大的隨你成面癱了,小的那個怎麼樣也應該隨我……”
他對此不置可否,拉回掀開的毯子,不意外的看見她敞開的浴衣裡那塊暗褐色斑痕。
“疼嗎?”當時。用手輕輕撫了一下。
“疼啊,當然疼。”拍開他的手,懷中人一向討厭有人干擾睡眠,敷衍的說著,“你當時很粗魯,又狠又絕,就像手刃殺父仇人似的。”
殺父仇人!?也許當時的心情很亂,很複雜,但怎麼可能是殺父仇人呢!?
這女人,就愛口無遮攔的亂說話。
……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你太狡猾了……這樣太狡猾了。”
“我知道。”
不知道,當時的她肯定不知道。他經不起背叛。他不能原諒背叛。一如露琪亞,一如……她。
“白哉——白哉——你等等……”
停下步伐,他看向一路跑來的男人,待對方跑至跟前才道,“什麼事?”
“咳、咳、咳……你……”
“請好好珍惜生命。”未給對方喘息的機會,不加停留的側身越過,“你的命沒有想象中那麼硬,浮竹。”
“……白哉——”浮竹不放棄的扯嗓大吼,“去找夜一吧,她一定知道些什麼,找到她就能知道浦原喜助的所在,就能瞭解四楓院為什麼——”
“浮竹。”他頓下身形,“我不能給自己留後退的餘地,因為它會變成可怕的習慣。”
“你怎麼知道這是後退?你又憑什麼判定它會成為習慣?”浮竹嘆氣的說:“你把自己鎖的太死了,一直都是如此。”
朽木白哉重新邁步,重新走遠。
浮竹十四郎注視他一直挺直的背脊良久良久,久到身後出現人影他都無所覺。
“他一定會去的。”身後人篤定的開口。
“你能肯定?”浮竹詫異。
“當然。”來人齜牙颯然一笑,“因為他是朽木白哉,我未來的堂妹夫。”
——如果我當時沒有去找夜一,你準備怎麼辦?
其實這句話他並未說出口,因為他們之間形成了默契。
多餘的試探已經不需要了。
他們都在摸索,一開始的小心翼翼也許漫長,但之後的磨和才是關鍵。
沒有甜言蜜語,一來是他說不出也不會說,二來……他發現,那女人其實是很容易害羞的。
“把姐姐的相片拿出來放外面吧。”那天她突然這麼說,狀似無意間。
“姐姐?”
“是啊,緋真姐姐。”她回頭看來,眼神清澈,“不要讓她窩在櫃子裡了,大大方方的拿出來吧,老這麼窩著對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