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不能表明南梁的皇帝無能。恰恰相反,能夠在病入膏肓之時還能保持朝綱不亂,北梁大軍蠢蠢欲動而卻始終沒有發動,足以說明梁文帝是一個很有能力的帝王。不然他憑什麼能夠從自己的兄弟手中搶來半壁江山?
隨即又向旁邊看了一眼,卻是正好看到站在百官之首的丞相大人,段重眨巴眨巴眼睛,意思是:老傢伙,我看到你了!不過很顯然朱鎮洋大人並沒有把眼光拋給段重,而咱們大理小皇子不過是在自討沒趣罷了。
這時候,大殿之上的梁文帝終於開了口,聲音不大,但是含著幾許威嚴:“段愛卿遠道而來,一路之上辛苦了。”
段重拱手道:“段重這一路前來遊山玩水,一直在欣賞大梁的人情風物,辛苦談不上,樂趣倒是有許多。”
梁文帝點了點頭,對段重的回答倒是頗為滿意:“段愛卿既然前來大梁,總該通知一聲才是。昔年北平在大理時承蒙照顧,今日愛卿來了大梁卻不告知,反倒是顯得我們大梁不夠義氣了。”
段重連連擺手道:“大理不過是偏安一隅的小國而已,段重前來豈敢叨擾陛下。本來此次出遊便是前來遊學,瞭解一下大梁的風物,也不至於顯得孤陋寡聞了,其他事宜,倒是並沒有安排。段重此次出遊乃是私遊,自然不能和正是混為一談。承蒙陛下召見,段重已經是受寵若驚了。”
梁文帝哈哈笑了兩聲:“如此說來,要不是我們丞相家的公子鬧了這麼一出,朕便不能見到段愛卿你了?那我可是要好好感謝一下丞相才是。”
而我們的朱鎮洋丞相大人在聽到了天子這一句似煲實貶的“暗喻”之後,臉上刷的一下變得毫無血色。原本便已經慘白的臉上更添一層風霜,跪倒在地:“臣教子不嚴,知最!”
梁文帝揮了揮手,這敲打夠了,總是要給老臣留一點面子:“這事就到此為止了,以後兩位愛卿可是要相親相愛才是,不要再鬧什麼彆扭了。”
朱鎮洋大人連連叩首謝恩,這才戰戰兢兢的站了起來。
梁文帝繼續對著段重道:“不過段愛卿既然來了大梁,做事自然要有些分寸。這打人的事情,以後還是不要做了罷!”教育過了丞相大人,卻也提點了段重一下,這便是做帝王所掌握的分寸。不至於扒了大臣的麵皮,又能夠很好的起到警戒教育作用。這樣的帝王之道,絕非手段平常的皇帝所能掌握的。
段重急忙表示接受了教育。而梁文帝訓斥完了,自然也是要表示一下慰問和關心的。只見梁文帝向後靠了靠身子:“段愛卿,你此次前來準備帶上多久?”
段重道:“這次前來乃是以遊學為主,應該會呆上兩三年打的時間!”
梁文帝滿意的點了點頭:”也好,我大梁崇尚文風,自然適合你這種董大學士的門生待著。北平既然和你是師兄弟的關係,便讓他多領著你轉轉,若是什麼時候想要進宮來玩,也絕對沒有人攔著。”
段重急忙謝了恩。而咱們梁文帝會“不經意”的提到董大學士,也完全是在段重的意料之中。所以段重將手伸進懷裡,竟是掏出了一封信來:“這是恩師託弟子帶跟陛下的信,還請陛下過目。”
董大學士會給南梁的皇帝寫信?當然是不可能的。這可是咱們段重小皇子磨了一下午才模仿著董大學士筆跡寫出來的東西,裡面無非寫著一些對大梁的思念,對故國的懷念,只是因為身子骨老了,回鄉路途勞頓經不起折磨,決定在大理終老。不過信中依然透漏著一絲資訊:我董大學士是站在南梁這邊的,你蕭諧才是天下正統!而只要這句話,咱們的梁文帝便已經滿足了。因為有了這封信,自己就能夠光明正大的跟天下的仕子說,董大學士是站在南梁一面的。而且自己只需要將這封書信拓上一份,差人送到北梁去,自己那位哥哥想必回吐出一升血來。
而站在一旁的蕭北平差點沒憋出內傷來。自己跟著董大學士混了兩年,雖然沒有學到什麼東西,但董大學士說話的語氣還是知道的,而自己的皇帝老子竟然高興地讓首領太監將信件的內容給讀了出來,一聽便知道不是董大學士的口氣。咱們董大學士,什麼時候奉承過人?
所以很明顯,這是偽造的,還是粗製濫造!所以蕭北平對段重這種極端不負責任的造價態度在心裡予以了強烈的譴責。
但是段重想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了,因為咱們的梁文帝此刻已經出離了高興。哄人開心這種事情,段重可是開心的很。
而梁文帝蒼白的臉上露出了極為燦爛的笑容,在首領太監唸完了信件之後開口詢問道:“眾位愛卿以為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