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的肩膀劇烈的顫抖著,嘴唇變成了青紫色。她的胸口起伏的很厲害,她的一隻手捂著心口似乎疼的厲害。
哇的一聲。
她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吐出來一大口血。
血是黑色的。
“已經黑的這樣濃了。”
阿莫薩看了看那血液後嘆道:“當初那個傢伙為了你還真是什麼都肯做,這手段是紇人巫師自幾百上千年前就廢止了的,為了能保持幾十年容顏不變,需要大量的嬰兒鮮血來滋養毒蠱……便是紇人也沒有這般狠的心腸,漢人總是標榜什麼文明什麼禮儀,其實心腸比什麼人都狠毒。”
噗!
楚氏又噴出來一口血,臉色難看的好像一張白紙。
“這麼多年來,每隔一個月你就要殺一個嬰兒,後來在雍州附近弄的天怒人怨,你就派人跑去紇族人裡面抓,或是去南燕人那邊抓,你自己有沒有想過?現在你的血液裡都是那些嬰兒的冤魂,就在你的血管裡掙扎咆哮!你的每一滴血裡都有怨恨,為什麼你冷?因為你骨子裡的陰寒都來自那些怨靈!”
“啊!”
楚氏淒厲的喊了一聲,眼睛裡瞬間就充滿了血絲。
“殺了她!”
她伸出手顫抖著指著阿莫薩尖叫,春蘭夏竹秋菊冬梅四個侍女立刻抽出長劍將阿莫薩圍住,才要動手,阿莫薩從嘴裡發出一種很古怪的聲音,尖銳的讓人受不了。下一秒,這四個侍女的七竅就開始流血,都是黑色的讓人不敢直視的濃稠血液。
緊跟著,從她們的七竅裡開始有蟲子掙扎著爬出來,大部分還沒有鑽出來就爆掉,方解迅速閃開,不然那爆開來的黑血幾乎濺在他身上。四個侍女哀嚎著倒了下去,在地上不停的翻滾著,那種場面讓人不寒而慄。
這尖銳的聲音同樣讓楚氏變得更加難受,她一口一口的吐血,卻比四個侍女稍微好一些,沒有跌倒,手扶著桌子強撐著還能坐著。
“從種下蠱毒的那天開始,你們就應該有所覺悟啊……你們的生死,都在巫師手裡捏著。”
阿莫薩微微嘆了口氣:“你的蠱術是他教的,而他是我教的……當初他沒有告訴過你?”
就在這句話才說完的時候,她忽然感覺自己的咽喉處有一種刺骨的寒冷。她下意識的看向方解,發現方解的眼神有些發寒。
“她死,你也死。”
他說。
……
……
“她不該死?”
阿莫薩問方解。
“該死”
方解回答:“但不是現在死,我是來問清楚關於自己的事的,在我想知道的事沒有弄清楚之前,你們兩個誰都不能死。”
“你這性子,倒是和他有幾分相似。”
阿莫薩嘆了口氣,走回到椅子旁邊坐下:“其實我從一開始也沒有想過要殺她,這麼多年來如果我要殺她有的是時間和機會。”
“但你這次動了殺心。”
方解道。
“是啊……”
阿莫薩忽然詭異的笑了笑:“因為我有預感,自己的日子不多了,我不想帶著什麼遺憾死,而你……你的日子似乎也不多了。其實想想也挺可笑的,你這十幾年來一直在追尋一個答案,在答案即將明朗的時候就死掉,呵呵……如果這樣想,你還迫切的要知道真相嗎?”
“我死不死,你說了不算。”
方解冷冷的說了一句,然後看向楚氏:“我知道現在這個時候將實情告訴你會有些殘忍,可想想看你好像對殘忍也不會承受不住。佛宗有許多話都是極扯淡的,但因果報應這種說法總算是給人一些安慰,哪怕只是個噱頭。想必你也聽過這種說法,大致的意思是,人做過什麼惡事,終究會有惡事來找上門。”
“你殺了許多別人家的孩子,你的孩子也被殺。”
方解看著她臉色平靜的說道:“我不是你的兒子,不是什麼羅武復活,我和你如果真的要扯上一些關係的話,那隻能是仇恨。因為你派人把我從家裡偷出來,而我真正的父母痛苦的渡過了幾十年。”
楚氏就好像失去了最後一根支柱一樣,終究還是堅持不住從椅子上軟軟的癱了下去。她抬起手朝著方解的方向抓著,似乎是想抓住什麼。
方解大步過去扶著她,她的眼神裡再次冒出來一種希冀。
“我沒有騙你。”
方解看著她的眼睛說道:“我和你之間的關係只能是仇人,而不是親人。羅耀騙了你這麼多年,或許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