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真真不高興:“什麼完不完的,我倒覺得沒有什麼不好。”
螺兒深思地看了她一眼,抿著唇,雙眼撲閃。
“王妃,不管你做什麼決定,螺兒總是跟著你的。還有抱冬,也會跟著王妃。”她輕聲地表達了自己的決心,神情鄭重,渾然不管碧柳一個接一個拋過來的白眼。
嚴真真興高采烈:“這麼看來,哪怕我再落魄,也有兩個小跟班兒了?”
前世的時候,她的人緣可沒有這麼好。
“王妃”碧柳連忙道,“奴婢也是跟著王妃的。”
“唔,那就有三個了”嚴真真豎起了手三根手指,“這下好了,以前還怕孤家寡人的,出了府舉步維艱呢……”
“王妃萬不可動此念”碧柳嚇壞了,急忙撲上去捂住嚴真真的嘴巴,不敢再讓她毫無顧忌地說下去。
嚴真真哭笑不得,拼了命扯下她的手:“你快悶死我了”
“誰讓王妃口沒遮攔的,這樣的話也敢說……”碧柳嘀咕,“若是讓有心人聽見,回頭又生出事來王爺好容易醒來,和王妃又琴瑟和諧的,可別再起風波才好。”
“誰和誰琴瑟和諧了?”嚴真真瞪圓了眼珠。
碧柳還待再說,螺兒拉住了她的袖子:“王妃自有定計,咱們做奴婢的,跟著主子走,也就是盡了忠心。”
“可是……”碧柳卻不依。
“王妃心裡有數的。”螺兒強把她拉了過去,“再說,王妃和王爺相處得怎麼樣,也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咱們是外人,哪裡能夠知道王妃的心思?”
“螺兒,你怎麼會這樣想?王妃既嫁進了臨川王府,難道還真能出來不成?”
“為何不能?”螺兒不以為然,“若是王爺待王妃不好,又何必把一輩子都葬送在王府裡?王妃年紀還輕,有機會……”
碧柳白了臉喝道:“螺兒,你越說越不像話了,這種話也是一個女孩子能說得出來的嗎?”
“我是跟定了王妃,總是希望王妃好的。”螺兒卻正色道。
“那你還這樣說”碧柳怒道。
“難道你沒有看出來,王妃在王府裡過得並不快活嗎?”螺兒搖頭嘆息,“連抱冬不常在王妃跟前,也看出來了,我就不信碧柳姐姐你看不出來”
“可是……女人家嫁到夫家,不都是這樣過的麼?”碧柳一滯,好半天才回答。
螺兒看著洞壁,幽幽地嘆了口氣:“其實我也不知道,但知道王妃不快活,這樣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其實,王妃和王爺至今沒有同房,我懷疑王太醫那番一個月不能洞房的說法,是王妃授意的。”
碧柳更加吃驚:“怎麼會?”
“王太醫受了王妃半根紫參,這點小事,難道他會不答應嗎?再說,大凡病後初愈,房事還是少些的好。”
“啐,你還是個姑娘家麼”碧柳飛紅了臉罵道。
螺兒側身躺到麥稈子上:“不管王妃做什麼樣的決定,我總是跟著王妃走的。就算真的出了王府,憑著我和抱冬的一手針線,難道還怕養不活王妃麼?”
碧柳目瞪口呆:“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候了半天,卻沒有聽到螺兒的聲音。爬過去看時,這丫頭已經呼吸均勻地入睡了。
“居然把一腔心事留給了我……”碧柳嘟噥,躡手躡腳地走到嚴真真的另一邊,卻見她正拿著一塊石頭,在地上划著什麼。
“王妃怎麼還未就寢?”碧柳嗔道,“這會兒已經晚了,又累了一天”
“剛剛聽到螺兒和你說的話,我的心思也活了,正盤算著出了府,咱們幾個能不能過活呢”嚴真真笑嘻嘻道。
碧柳嚇得目瞪口呆:“王妃可別聽那丫頭瞎說,王妃的身份何等的貴重,這樣的糊塗心思,可生不得”
“開個玩笑,瞧你被嚇的”嚴真真吃吃地笑,仰身躺下,“以前聽說農家不用床褥子,只用這些麥稈子,果然比墊了三層褥子還舒服。”
“有嗎?”碧柳撇唇,“奴婢倒是覺得,家裡的床褥子才好呢趕年下,咱們再做一床厚棉花胎的,不知有多暖和呢”
嚴真真但笑不語,各自睡下,心思卻早已經活了。
第二天大早,嚴真真睜開眼睛,就忙著出去,不顧碧柳在身後一迭連聲地喊:“王妃,還不曾洗漱呢”
“在山裡,哪裡有這麼多的講究啊”嚴真真頭也不回地往前跑,螺兒正端著一盆溪水進來,見狀急忙跟了出去。
“王妃慢走,小心跌了。”盧柱子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