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外頭,逐堯皇坐在冷眉和小寶中間——
小寶側頭偷偷看了看他家太子逐堯皇那張風華絕代,可叫日月失去光華,令秋月失去風情的連連,小心翼翼地問道,“殿下,您難道不覺得兩個人的位置三個人坐有點擠嗎?”
“嗯,是有點擠。”逐堯皇沒有回頭,一雙眼眸盯著前方贊同地點了點頭。
小寶高興太子認同了自己的觀點,於是繼續說道,“那……”
“那你下去,跟在馬車邊上跑吧,就不會擠了。”
“……”逐堯皇此話一出,不僅僅是被罰下馬車的小寶,就連一向冷靜自持,臉上鮮有波動的冷眉臉上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天!殿下什麼開始也會開玩笑了!!?這是一貫內斂,威嚴震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太子殿下逐堯皇嗎?他的人生還有“開玩笑”這三個字嗎?為什麼從前從來沒見過他這一面?
見小寶彷彿點了穴一般,還坐在他旁邊一動不動,逐堯皇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這道眼神彷彿一道利器,小寶的身子立即一歪,整個人就掉下馬車下去了,逐堯皇眉頭也沒有皺一下,往小寶原先坐得地方挪動了一下。
“我耳朵沒壞,眼睛也沒壞,殿下剛剛真的在開玩笑?!雖然這個笑話並不好笑,但是,他真的在開玩笑!天啊,太子殿下不是不苟言笑,高高在上,從來不會講這種話的嗎?”小寶一邊跟在馬車後面跑,一邊嘰嘰咕咕說道。
*
流蘇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吃完一整隻雞,她滿足地摸著圓滾滾的肚皮,愜意地嘆了口氣,太好吃了,太舒服了。
“公主,客棧到了。”
這時,馬車外響起冷眉的聲音,馬車簾被掀起,只見逐堯皇頎長的身子站在車外,流蘇頓了一下,然後在冷眉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四人一行往客棧裡面走去,殊不知,遠處一雙意味深長的眼睛正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冷眉去準備幾套新衣裳,把藥膏拿到我的房裡來。”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逐堯皇對冷眉吩咐道,然後同流蘇一塊進了房中、
他住的房間清幽靜雅,於鬧市中取靜,高雅,乾淨。
流蘇站在他的面前,微垂著頭,那長長的睫毛在臉上形成了一道優美的弧線,令人心生愛憐。
逐堯皇站在她的對面兩步之遙,看著她低頭不語的樣子,那眼神令人頓感心碎,飽含著令人無法察覺的情意,喉結都在微微顫抖,她剛才突然在他面前的時候,好似誤落凡塵,迷途的迷糊小仙子,他那時有片刻的怔愣,人生第一次產生了懷疑,他以為這是夢,心中想念至深的人,如出塵脫俗的仙子般降臨了。
而當她轉身跑下樓的那一剎那,才知這一切都是真的。
當時,他手中的杯子從手中悄然滑落,然後毫不猶豫地便跟著她跑了出去。
“特意來找我?是為父皇遇刺的事。”半晌之後,他問道。
“嗯……”流蘇點了點頭。
“怎麼了?你發現了什麼是不是?”逐堯皇問道。
“我……我……”流蘇開口,卻又不知該如何提及此事,便緊咬著下唇。他若知道了真相會怎麼處置四哥呢?削去爵位,充軍邊塞,還是……她可以信任他嗎?
“流蘇……”逐堯皇喚道。
流蘇深呼吸了一口,說道——
“太子哥哥,刺殺父皇的兇手已經查出來了,是三哥。”
“嗯,這個已經有人彙報給我了。”
“你覺得……你覺得三哥會這麼做嗎?”流蘇遠遠地問道。
“老三對於失去太子之位一直耿耿於懷,不是沒有可能。”
“可是,你不覺得如果真的是三哥刺殺古煌,那他的手段也太不明智,太愚蠢一點了嗎?刺殺父皇,為自己製造不在場的證據,他越是不在場,別人就容易懷疑他啊,年年必定出現,且要和十三哥整個高下的人,突然就沒來,這會讓人直接懷疑到他。而且,既然要刺殺,所選的刺客一定是死士,將生死置身於世外的人,為什麼他選了一個那麼容易招認的刺客,據說不到一刻鐘就招人了,你不覺得這其中的疑點重重嗎?”
逐堯皇聽著她的分析,不禁在心中暗暗讚賞她邏輯的縝密,只是——
“流蘇,有的時候,一件事,你或許知道它地真相,但是若你沒有辦法證明它,那這個真相就是假象,你明白嗎?”
“可是……對,你說的有道理,當真相被掩蓋的時候,就是假象。”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