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颯的叫聲依舊斷斷續續傳出,隨即也響起了雲萱沒好氣的聲音,“誰讓你那麼好奇又莽撞?去到那些不知深淺的地方,山野刁民是最難纏的,這你都不知?”
“什麼莽撞,要不是看見那女人背影跟你一模一樣,我才不會追蹤呢還有那些刁民,若不是念在他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我只是小懲大誡罷了,否則一掌出去,我也不至於落到這般狼狽地步”
“算你還明事理,不過,此事可跟我扯不上關係,醫藥費和包紮費用你還得一分不少的付給我”
“喂,你這女人,真是掉進錢眼裡了”司空颯不甘的冷哼出聲,雲萱卻是不以為然的挑了挑眉,合上藥箱,“都是些皮外傷,三天內傷口莫要沾水。”
司空颯瞪著雲萱,一言不發。“你難道就不好奇?”他冷不丁問。
雲萱微愣,側首看他,“好奇什麼?”
“那個女人,那個跟你不止背影相似,連面容都一模一樣的女人你難道就不想知道她是誰?”
雲萱轉過臉來,垂首清理著手上的汙物,腦海中卻不自覺的想到了一個人:如今的瑞王府王妃
“天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多了去了,我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她淡淡道,也不管司空颯是否相信自己的話,雲萱拎起藥箱,徑直朝著門口走去。
“喂,你要去哪裡?”身後傳來司空颯的追問。
“出診。”雲萱回道,身影早已繞出了那扇將外間和裡面內室隔開的垂花拱門。
因為已經是下午,雲萱先是讓趙大趙二架著馬車去了趟趙烈痕的府上,為那方氏例行請平安脈。雲萱出來時留了錦繡和良緣二俾在屋內照顧司空颯,是以這會她只得孤身一人去給方氏請脈。
雲萱今日到訪的時候,正趕上趙烈痕不在,方氏雖沒有細說他去了哪,不過卻從方氏那黯然無味的神情和那哀怨的字裡行間,雲萱還是能隱隱猜測趙烈痕必是被召回了那邊真正的趙家府院共度元宵。
不知是觸景傷情,還是因為每逢佳節倍思親,方氏破例跟雲萱嘮叨了許多家常話,讓雲萱很有感慨,只覺這小三,不管是哪個時空,際遇都是大同小異的。
雲萱看著那滿室精貴的裝飾,無一不處處透露著主人的奢華,然,這些奢華和享受的背後,卻是隱藏著人去茶涼的悲涼。還有那躲在角落裡見不得光不被認可和接受的女人,此刻在這樣閤家歡聚的時刻,卻只能獨自捲縮在這黃金美玉鑄就的囚籠裡舔舐著自己的孤獨。
方氏對腹中的孩子極其關注,幾乎是用盡了全力去呵護,因為那是她能夠翻身的唯一也是最後的籌碼。
當方氏一番跟雲萱套近乎的拉家常後,她終於緩緩將話題切入了正題。
“雲大夫醫術精湛,大家人所共知。賤妾跟雲大夫也算是有緣,說話更是敞開心扉。雲大夫,賤妾聽說,但凡六個月,便可知曉胎兒性別,可有其事?”
雲萱略有驚訝的抬眼看著方氏匆忙渴求的雙眼,心下有些犯難,“依照書上所載,五月上便可辨性別,不過,雲某醫術淺陋,尚未到此神辨地步,讓夫人失望了”
方氏輕嘆了口氣,面露失望之色,眼波微轉間,將皓白手腕再次伸到雲萱跟前,悽艾求道:“雲大夫莫要過謙,還是給賤妾看看也好,就是說不準,也不礙事。”
雲萱推不過,只得再次為她切脈……
說實在的,雲萱雖然對中醫術也頗有研究,但終歸西醫才是為主要,至於辨別胎兒性別這等事情,雲萱信任超聲波辨別,至於從脈象來聽,雲萱還沒有那般高深造化和能耐。不知,那擅長用紅線問脈的鬼醫,能不能做到這一點?
雲萱心下如是琢磨著,卻將那方氏的脈象再次細聽了幾遍,又問了些其他的妊娠情況,譬如說口味喜好,胎動情況等等,而後還是堅持著搖了搖頭,給不出一個準話。
方氏也沒轍,只得作罷,雲萱照例開了些孕婦適宜的藥膳方子交給了方氏,又叮囑了她一些相關注意事宜,方才起身告辭。
回來的時候,天已漸黑,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佳節,雲萱惦記著臨出門前落梅的話,說是做了家鄉風味的米粑請大夥品嚐一番。雲萱有些心急,便讓那趙大趙二兄弟將馬車駛進其中一條衚衕,想要抄近路回到西街醫雲堂。
馬車在崎嶇窄緊的衚衕裡穿梭,在路過一條小交叉路口的時候,疾馳的馬車前面不知怎地突然從一側跑出了一個人來,儘管趙大眼尖手快,忙地手拽韁繩拉住了那馬兒,可是,那仰天嘶鳴的馬兒揚起的四腳卻不偏不斜的踩到了那個突然衝到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