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之本，他那種心悸的感覺已經很少了，這次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覺得心很慌。

為了壓下心裡頭這種心悸，慕臻決定尬聊，“小舅，您認識這位調查局審訊科的帕維特科長？”

“阿四，你要是沒什麼想說的，那就閉嘴吧。”

慕笙懶洋洋地開口。

不同於慕臻一貫落拓的慵懶，慕笙的慵懶裡頭帶了點厭世的頹廢，是真的對什麼事情都提不起勁來，好像下一秒世界末日，他都能唇角勾著一抹諷刺的笑容，欣然赴死的那一種。

慕臻：“……”

徐東來就在慕臻跟蘇子衿的身後不遠不近地跟著，聽見慕臻跟慕笙甥舅兩人的對話，忍了好半天，才總算忍住沒有笑出聲。

艾瑪，從來都只看見隊長捉弄人，這頭一回看見隊長吃癟，心情，倍兒爽啊！

……

“慕總，這是您的八百萬懸賞，請您收好。”

慕笙是來調查局領鉅額的懸賞金的。

調查局規定，必須要本人憑有效身份證件領取，且一定要由本人的親筆簽名，他們內部需要留檔。

到領支票環節的時候，慕笙敏感地察覺出空氣中有一絲波動，轉頭一看，原本坐在那兒玩手機的蘇子衿不見了蹤影。

以現在當局跟民眾對變異人的態度，蘇子衿的身份一旦暴露，就連季家都未必能夠護得住他。

知道所有的變異人都耳力過人，慕笙不緊不慢地掏出口袋中的手機，對著語音系統，冷著臉，說了一句，“蘇子衿，給我滾回來。”

當然，調查局工作人員以為慕笙是在跟誰聊微信，誰也沒有注意到，坐在會客室角落裡的蘇子衿在憑空消失後又瞬間出現。

慕笙也懶得跟蘇子衿分析什麼利弊，他算是瞧出來了，他的這個外甥媳婦兒根本是缺根弦的，他說得再多，也是白塔。

慕笙倒半點沒有瞧不起蘇子衿的意思，缺根弦也沒什麼好。

這人活著，簡單而又純粹，可是求都求不來的福氣。

許是因為蘇子衿勉強合了他眼緣的緣故，慕笙破天荒操了一份閒心，不但奶孩子似的，帶著小傻子去找他的小外甥，還命他的那些保鏢，將會客廳的這份監控給毀去。

慕笙行事，我行我素慣了，從來沒跟人交代的。

工作人員已經拿著鉅額支票回來了，小傻子開口要去找阿四，小傻子還是個語言障礙，講話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慕笙這麼些年，抓狂的次數幾乎沒有，因為基本上，誰讓他不爽，他就直接讓那人消失。

可他在聽小傻子講話的時候，眼皮愣是跳了幾跳，而他竟然沒有命對方閉嘴，反而生生地聽小傻子把話給說完了。

“欺負，人。有。慕臻。不許，要揍。”

小傻子語言不利索也就罷了，語次還是顛倒的。

慕笙頭一回感謝自己還算是好使的大腦，他竟然聽懂了小傻子這拼圖似的語句。

應該是有人要欺負阿四，她不許，要揍回來，這麼一個意思。

也不知道阿四主上是積了什麼德，竟然能讓小傻子如此為他死心塌地，轉念一想，分明他跟阿四同宗同族，兩人的身上至少留著四分之一，六分之一之類的血，又替自己感到憋屈。

怎麼他就沒有那麼一個小傻子可供他解悶兒？

腦海裡閃過一張七竅流血的面孔，慕笙臉色鐵青，把腦子裡那畫面給驅趕出去，也沒跟工作人員說一聲，就帶著蘇子衿去找慕臻。

最後，還是趙小銳出面替慕笙解釋，表示自家總裁忽然有點急事，這八百萬獎金，他們慕總是要的，有勞幾位等上片刻了。

堂堂四方集團總裁，身價上千億，竟然還能看上政府的八百萬懸賞，調查局的工作人員也是挺謎的，又想到人總裁在要領支票的時候說離開就離開，心底又不由地嘆了口氣，到底是身價上千億的老總，這八百萬在人家眼裡可能也就跟八百，八千差不多，要是換成普通人，別說是忽然有點急事，就算是馬上要尿褲子，肯定也得等錢領到手，徹底落了自己的口袋才能安心。

慕笙可沒忘記他那八百萬支票還沒領，就讓慕臻推著他回到調查局的會客廳。

調查局的人員不敢怠慢，在慕笙出現後，就畢恭畢敬地將支票給呈了上來。

慕笙懶得伸手去接，還是瞭解僱主性子的秘書趙小銳微微上前一步，替他收下了那張支票。

徐東來：……”

老大的小舅真他媽有個性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