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鬱微詫,似乎沒有想到我居然能識破。
我揚起手腕,“因為你給我這個。”
他默了片刻,笑了。
我緊盯著他,心底明明是滿滿的感激,嘴裡卻是輕哼著,“給我這個鐲子,裡頭有你的靈力,是吧?”
他笑,“你怎知道的?”
“因為你讓我幫你瞞著。”
他抬起手,揉揉我頭髮,聲音和眼神一樣柔軟,“丫頭很聰明。”
“聰明嗎?”我仰臉看他,我也笑了,“聰明的丫頭,也有不懂的事情的。”
他笑得溫柔,“說說。”
我開始說了。
“我兒子徹底好了?”
“是的。”
“現在凡間過了多長時間?”
“五日。”
“兩軍開始交戰了?”
“確切地說,是三軍。”夕鬱盯著雲海,微笑,“魏凌辭也動手了。”
“我……”
我咬咬嘴巴,猶豫了片刻,終是問出口來,“我……能親手處決景瓔珞麼?”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洞若觀火,“你會及時回去的。”
被他察覺心思,我臉皮有些發熱,卻也終歸是暗暗籲出了一口氣來。
夕鬱微微翹起唇角,目光重新轉回雲海,“還有什麼?”
我想了一下,“景瓔珞怎麼會妖法?”
我清晰地記得,那一日,我明明用削鐵如泥的陽春雪將她的胸口給貫穿了,可她只是隨手一抹,那個碗大一般的傷口就瞬間消失了。
我的這個問題,夕鬱回答得極為簡練,“她入了魔。”
入魔?
我緊緊擰起了眉,“她……”
夕鬱淡淡截斷我,微笑,“她壽數未盡,我不便透露太多。”
不方便說她入魔的原因?
我犯難,“那……我怎麼找解決的辦法?”
夕鬱想了一下,“凡間有個人,能幫到你的。”
我蹙眉,想了半晌,忽地眼睛一亮,“景陽!”
夕鬱頷首。
“他不會幫我。”
想到景陽,我著實有些懊惱,“為了景瓔珞,他和蕭惜遇都鬧掰了。”
“那就更要找他了。”
“找他?”
“嗯。”夕鬱點頭,“問他原因。”
我身子一震。
是。自打景瓔珞做出那件事情之後,蕭惜遇就生了氣,他就再也沒有和景陽就這件事情的原因,而深入地探討過。
說起來,景陽倒是曾經和我有過幾次話語不多的交談,可在那些交談當中,他沒有一次例外,全部都是在請求我原諒,乃至配合景瓔珞。
如今回頭細想,他的舉措,不是不可理喻,甚至不是奇怪的。
沉默良久,我點了點頭,“好。”
我會去問他。
我問夕鬱,“你不教我術法,只用這個鐲子,就能對付景瓔珞嗎?”
他眼神肅然,“對付她的事情,不該你來做。”
不用我做?
我很意外,不由地愣了一下。
他盯著我,“給你鐲子,是為了讓你保護好自己。”
我鼓著嘴巴,“可景瓔珞她——”
“打仗是男人的事。”夕鬱眼神不悅,“蕭惜遇既然是你夫君,自然該他來照顧你。”
我心中一動,久久說不出話。
他抬手拍我腦袋,“不許任性。她既然已經入了魔,不是你能對付的。”
我張了張嘴,合上,再張了張,“蕭惜遇他……”
我想說,他雖然武功好,可也比不過妖法的啊。
夕鬱再一次看懂了我的心思,他握了一下我的手掌,“他既是本君的分身,我自然會幫他。”
他在承諾。
我驟然仰臉看他,嗓音哽咽,“謝……謝謝你啊。”
他捏捏我的臉,笑了。
我問夕鬱,“你給我看那些術法,是為了什麼?”
“說過了,給你看看罷了。”
我撅起嘴巴,“我才不信。”
他沉默片刻,終於說,“給你看那些,是為了……讓你相信吧。”
“相信什麼?”
“相信不管我在哪裡,都會幫你的。”
這話說得奇怪,我皺皺眉毛,還沒來得及多想,他就牽起我的手,“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