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要給我們賜婚了。’
那時的他對宮中內外的女子並不在意,也從不上心,壓根不知他口中的果兒是誰。現在想來,卻明瞭了,他口中的果兒便是玫果,自己身前的平安郡主。
如果她與子陽情投意合,而自己平白插進來攪和他們的好姻緣,她怨恨自己也就在情在理了,可是這婚姻也非自己所願,她怨恨他,那他又該怨誰?
“不是失望。是意外。”玫果看著遍佈地死殘。血腥。一陣暈眩。她並不怕血。但突然看到戰場上地慘像仍感到觸目心驚。
他感到身前地嬌小身驅地輕顫。暗歎口氣。再執拗。也終是個女子。拉過染滿鮮血地黑色大風氅。裹住她地頭臉。“看不得。就別看了。”
玫果心裡驀然一暖。未名地心安了。鼻息間雖然有著濃濃地血腥味。但同時卻也聞到了他身上特有地男兒味道。她這時才發現。幾次接觸。他身上都和末凡一樣沒有任何薰香。
末凡是那種乾乾淨淨地陽光味道。而他身上卻是帶著原始地粗野地男人味。夾雜著馬匹和皮革地味道。這味道讓她沒來由地心跳加速。臉越來越燙。
他看著懷中嬌小地身體。雖然這個女人心與自己地心是背道而行。但突然撥到了他內心某一處琴絃。不管如何都應該保護這個女人地周全。
“太子。玫將軍已經將敵方擊散。但仍有不少頑抗敵軍死攻城門。”來人地聲音也是玫果熟悉地。就是弈風地那塊狗皮膏藥衛子莫。
“我們殺進城去,衝散這幫頑徒,助玫將軍儘快告捷。”弈風沉穩的聲音讓玫果心裡一跳,他和哥哥果然是一條戰線上的人。
等衛子莫領命離去,整頓隊伍的時候,弈風揭開風氅,低頭凝視著玫果,“我要去殺敵,你怕不怕?”
玫果微微一愣,沒明白他話中之意。
“如果你不怕,我就帶你衝進城去;如果怕,我尋個地方,將你藏起來,等戰後再來尋你。”
殺敵在他口中說出,十分輕鬆,但玫果聽起來卻覺得心裡一緊,將唇瓣咬了又咬,最終搖了搖頭,自己是鎮南王之女,怎麼可以在戰場上示弱?
“好,不愧是玫家子女。”他能感到她砰然亂跳的心,但崩緊的側臉卻堅定不移,讓他不能不對她另眼相看。
玫果只覺身體突然一旋,被他轉了個方向,面對他而坐,直接迎上他深不見底的黑眸。
“抱緊我,不管什麼情況都不要鬆手,怕就不要睜眼。”他深邃的眸子沉著平靜。這份彷彿天踏下來也不為所動的神色,到與末凡有幾分相似。
玫果難得乖巧的點點頭,伸手環住他的腰,緊緊扣住,將臉貼在他冰冷的鐵甲上。
弈風看著她低垂的眼眸,長長的睫毛輕輕煽動,突然想,如果自己沒有遇到那個女人,對她會不會真的象衛子莫所說,對她會不會有別樣的心思?
隨即自嘲一笑,想什麼呢,別說自己無心,就是有心,她對自己卻也是無心。
隨著廝殺聲越來越近,弈風一手將她緊緊攬住,一手撥出巨劍,帶著親兵衝進重圍。
也不知是過於緊張還是害怕,玫果竟沒有閉上雙眼,緊緊盯著他緊抿的薄唇和冷酷的雙眸,沒發覺自己環抱在他腰間的手更緊了。
他反手格開一柄刺向她的長戟,揮手一劍,一股熱血潑向她的臉頰,身邊都是一雙雙殺紅了的眼。這一刻,她突然對關於他對那些女子無情的傳聞了然了,戰場本是無情,他滾打在戰場之中,又哪來的兒女情長?
他刀起劍落,一路衝殺,在千軍萬馬中,始終以自己的身驅和手中的長劍保得她的周全,刀光劍影中,沒讓她受到一點損傷。
直到城門大開,逸之的隊伍衝殺出來與他們匯合,他才閃身進入城內,將她放下馬,從行囊中取出烏金小弩,塞進她手中,“你自己小心。”
深深看了她一眼後,這個女人比他想象中更為堅強,輕夾馬腹,轉身又衝出城門。
她看著手中小弩,突然明白了父親的心意,為什麼要阻擾皇上將自己賜婚與子陽,而堅持她嫁與弈風。
父親並非為了攀龍附鳳,他是認為不管在什麼情況下,弈風都能保得自己安全,這是作為父親對女兒的心意。
雖然這不是她和弈風想要的婚姻,但她對父親再也怨恨不起來。
她攀上城牆,靜看著下面**裸的殺伐,沒了懼意,為那些為國家浴血奮戰的將士們反多了種說不出的欽佩。
那個高大英勇的身影反覆穿稜在敵軍中,一個個敵軍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