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視著她的幽黑眼眸驀然的一黯,久久不語,過了好一會兒才,暗啞了聲音,“果兒,你當真對我沒有一點情義,不願與我共渡此生嗎?如果當真沒有,我立刻就走,今後再也不打擾於你。”
這聲音……聲音……
玟果心裡一緊又一蕩,直直的望進他眼裡。
一句話,掀起了她心底的千重浪,觸動了心底的酸楚。就在她對他迷茫,徘徊,需要時間好好審視二人的關係時,他已經直接讓她選擇,要麼與他共渡此生,要麼就此永別。
是與不是,就這麼簡單……
可是二人的關係真的能如此簡單嗎?
他們作為兩顆棋子擺放在一起。身後是兩大複雜地政治背景。他們真地能如此簡單嗎?
她定定地看著他。分不清心裡糾結著什麼樣地痠痛滋味。這種滋味到底來自何處。
這是何等決絕。霸道地一個人。不容她有任何含糊地餘地。也不理會他自己現在地處境。在與她大婚前。納別地女人為妾。於她該如何自處?
屋內剎間變得一片死寂。只有明明暗暗地燭火。光影斑駁。
他一動不動地靜看著她。等她回答。良久。等到地只是她垂下眼瞼地沉默。萬千地失望。終於閉上眼。仰高頭。化作無聲地一聲嘆息。縮回攬在她腰間地手。翻身坐起。
又再轉過身。深深地看向她。
他迫人的眼光讓她到時窒住了,心一下便懸了起來,竟不知該怎麼開口。
二人在這片死寂中僵持,又過了良久,他撇開視線,一言不發地斷然轉身準備下床。
玟果驀然心裡一慌,突然覺得他這麼離去,只怕真是二人的決別,可是到嘴邊的‘弈風’二字,卻叫不出口,一急之下,也翻身坐起,纖纖地玉手握住他厚實的肩膀。
他身體陡然僵住,也不回頭,一動不動,等她開口。
玟果只覺手上溫熱潮溼一片,慢慢縮回手,翻轉來,手心中腥紅一片,心猛然抽緊。
他感到她縮回了手,絕望自嘲一笑,大步走向外間,撥開珠簾,珠玉簌簌而響。
玟果才醒過神來,著惱的低喝,“站住。”
口氣極為不客氣和不友善。
他身影一頓,驀地停住了,慢慢轉過身,“你……叫我站住?”
剛才那聲已經耗盡了玫果的勇氣,被他反問,沒好臉色的撇開了臉。
他掀開珠簾,大步回到床邊,立於床前,靜看著床上的玉人,眼光灼灼,閃著喜悅,越發顯得幽黑,深不見底。
四目相對,交織著,再也移不開來。
過了好一會兒,玫果才燙紅了臉,另尋了焦點,“坐下。”
他眉眼帶笑,模樣真地好看得任誰看了都無法移開視線,順服的重新坐上床,伸手要去摟她。
“別去。”玟果開啟他的手,去解他的衣衫。
他黑眸閃過一抹詫異,隨即升起熊熊火焰,“你……”
“你想什麼呢?我看你的傷。”玫果沉下臉,對他實在不知該擺在什麼位置才合適。
他愣了愣,眼裡升時一抹失望,“你叫我回來,就為了這個。”
“你認為呢?”玫果沒好看的橫了他一眼,這人就不會順著臺階下嗎。
他眼裡地笑意慢慢褪去,拉上被她解開的衣襟,“一點小傷,不必了。”又要起身。
玟果當真惱了,指著門口,惱喝道,“姓弈地,你馬上給我走,從此後,我們恩斷義絕。”
他聽了這話,不惱反笑,驀的將她摟進懷中,“你是承認對我情了?”
玟果心裡一堵,剛才一怒,竟將埋在心裡地情感脫口而出,連日壓抑的委屈全湧了上來,抬眸直視著他,“對你有情無情,又有何干?”
他迫視著她,眼裡攪動著千層巨浪,沒有了往日地戲謔和玩味,陰鬱中帶著怒意,“當真無關嗎?”
玟果頓時語塞,冷冷道:“我還沒恭喜你又得佳人。”
他濃眉一皺,“既然你對我全不在乎,又何必對一個不相干的女人耿耿於懷?”
玟果更是氣苦,“難道我不該惱你……”話脫了口,才驚覺失言,這話不表明自己在吃清溪的醋,在惱他未與自己大婚便納妾嗎,可是說出的話,如潑出的水,已經收不回來,窘得咬住了唇瓣,將視線移向身邊錦墊,不敢看他。
他冷寒的眸子,驀然轉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她看向他,似笑非笑的問,“惱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