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二人在天子宮殿滋生事端,會累及自己,不少官員已經開始暗地裡打眼色,你推我擋,誰也沒敢先走出來說一句。最後一位年過花甲看似地位不低的老官員從人群裡走了出來,此人正是吏部尚書馬大人,和先前的李公公一樣,曾服侍過兩代君王,在朝堂備受尊敬。
“呵呵,兩位王爺,時辰已經不早了,為何今日皇上還沒宣早朝?”
底下官員一擁而上,紛紛插嘴。
“是啊是啊,平時這個時候都在朝會中的。”
“早些天聽聞內侍監提及過皇上最近偏頭痛,難道皇上上個月感染的風寒沒有祛清,如今龍體欠恙……”
“聽說某幾個遊牧民族蠢蠢欲動,在我國邊疆地區連生事,時不時還端欺壓百姓,搶奪他們的糧食,大有向我國開戰之意,許是昨夜皇上是為此事不得安枕?”
“皇上憂國憂民,實在是我北國之福!”
不知誰感概地拍了句馬屁,一群官員定了定,下一瞬,吾皇萬歲的敬語鋪天蓋地響起,未見皇帝本人,已有官員臉朝地伏在地上為皇帝龍體祈禱。
哼!
一群烏合之眾!
南寧王嘴唇一勾,不露聲色地露出個鄙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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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易仲,頓時收斂住臉上的鄙夷,換上一副不解的神情。
奇怪。
這實在不像他小仲安王的作風。
平時倘若見到這等場面,他一定比自己還要瞧不起他們,甚至不惜撕爛臉,亦要出言冷嘲熱諷一番底下這群窩囊廢,為何今日此般性情大變,彷彿換了個人似的,事不關己記不留神,做到獨善其身?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由他想下去,李公公再度由殿內步出,腳步匆匆,臉色不甚對勁。
“王爺,各位大人,皇上今日龍體不適,不宣朝,有事參奏的,儘管把奏摺交給奴才領進去即可。”
龍體違和是何等大事,自是又引起眾官員唯恐的臉孔,爭相在李公公面前噓寒問暖問候一番,才依依不捨地離去。
待打發了眾官員,已過去了大半個時辰。
來早朝的人只剩下南寧王和小仲安王二人。
易仲是有事求見故而不走,南寧王則是好奇小仲安王的事而不走。
南寧王雖不是自己一手一腳侍候長大的,但因其母是先帝最疼愛的妹妹,兒時有幸得蒙帝恩,特允許在宮中與眾皇子一起接受太傅教育,他住宮中那些餘年,可不是李公公親自過去扶持的?
算起來,倒是自己半個主子。
雖然脾氣難以琢磨些,倒不會使人難堪。
他要陪著一起站,李公公也不管,暫時不打發他,抱著慢慢一胸懷奏摺,轉過身子,頗為難做地睇著易仲。
這個主才是不容易說話的主啊。
似乎一時拿捏不了說辭,看著易仲逐漸暗青的臉色,好半會兒,才不得已地心疼地開口勸說,“王爺也請回吧,皇上說了今日何人都不見。”
早料到他會這樣說般,易仲眉頭也不抬一下,“麻煩公公代為通傳一聲,說本王有急事,必須要見皇上。”
“這——”李公公更為難了。
他自認為要說的話都挑明瞭說在前頭,皇上說任何人都不見,意思是包括他小仲安王在內,所有人都不見,衝著不見人三個字,皇上甚至連早朝都罷了。
難道聰明如小仲安王還沒能領會出皇上的弦外之音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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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想不明白,明知皇上故意不宣見,為何小仲安王還要此般執著。
李公公嘆口氣,再次嘗試苦口婆心地勸說他,“王爺,您求見皇上這事,奴才通報過了,實在是皇上今日龍體欠恙,不想接見任何人,才不召見王爺您。您再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王爺不如請回吧?莫讓奴才為難了。”
“公公,皇上無大礙吧?”一旁的南寧王適時插了一句。
李公公循聲望去,目見南寧王言之切切,目光殷誠,心想他必是掛念皇上身體,一時感動,實話實說道,“南寧王大可放心,皇上只是一些小病痛,已經宣太醫看過,只要稍作休息,就無事。”
哦?
李公公的回答徹底挑起南寧王八卦的求知慾。
倘若無大礙,那個嚴格律己的皇上會連早朝也不上?
莫非——狐疑的目光轉到易仲身上,只見他目光糾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