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廚房,一天三頓都得在園子外邊兒用。探春答應一聲便往外走,看到侍書站在簾子邊上,還有點傻愣愣的模樣,忍不住好心地替她解了惑:“在這宅子裡頭生活已是不易,若是到了那裡面兒,怕是我不到二十就得皺紋叢生,白髮滿頭……”
侍書啐了一口:“姑娘又是胡說!”
探春一笑作罷,侍書卻在她的身後嘆了口氣,看著侍書扶著翠墨一路去了。
翠墨雖沒有聽全她們的話,但自幼長在秦可卿身邊,多少猜出了些真相,忍不住幽幽地嘆了口氣:“人人都當那裡面錦衣玉食,誰知道有多少妖蛾子呢!姑娘若是有個好歸宿,不去也罷。”
“打死我也不去!”探春很自然地介面。開玩笑,前世看過的那些宮鬥片還不多麼?什麼《**》、《美人心計》……當真是步步驚心,九死一生。她可不覺得自己會好運到在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裡脫穎而出,憑她這點小心思,還不夠給人家當盤菜的!
宅鬥都快把她耗得心力衰竭了,真要到皇帝的**裡去,估計她直接歇菜,給人當墊腳石去了。
“還是姑娘看得清楚。”翠墨怔了一怔,忽地輕笑,把一肚子勸解的話,給嚥了回去。她家這位姑娘,可不是薛寶釵,早就當面直截了當地回絕了元春,哪裡還會起入宮為妃的念頭?
“看大姐那日省親哭得跟淚人兒似的,我就再明白不過,宮裡哪是人呆的地方!跟天鬥跟地鬥跟人半,其樂無窮,那是別人的觀點。在我看來,最好誰也不用鬥。”探春看到翠墨一臉瞭解的笑容,忍不住發起了牢騷。
翠墨點頭:“若依著姑娘的外貌才情,再加上有元妃娘娘一旁照應,入宮承寵自然是不難。”
“可那不是我要的生活。”探春一口回絕。迎面卻見林黛玉扶著花鋤,娉娉婷婷地往瀟湘館去。
“黛玉!”她揚聲喊。
“三妹妹。”林黛玉站定,“呀”了一聲,“要去前邊用用飯了麼?我竟是誤了時辰。”
“你改行做花匠了?”探春指著她的花鋤問。
“不過是看那落花遍地,便掃了葬在花冢裡,日久隨土化了,也不至於被糟塌。”林黛玉笑著解釋,“我得回去把花鋤放下,怕是遲了。你跟外祖母告一聲罪,只說我胃口不好,不去吃完了。”
“讓翠墨幫你拿去就是了,免得祖母又要請了醫生去替你把脈。你身邊怎麼沒跟著個丫頭?如今紫鵑也學會躲懶,竟不跟著你出來。”
“剛才寶玉也在,她才回去做了針線。”林黛玉說著,臉色微微紅了一紅。不過探春卻沒有笑話她,只是吩咐翠墨把花鋤和花囊接下,替她送回瀟湘館去。
黛玉葬花,歷來被後世的紅迷們認為是紅樓裡最美的場景之一。可惜自己到得晚了,竟未曾得見。遺憾之餘,又覺得林黛玉多愁善感的性格還沒有太大的改善,便又想出些話來勸說。
“咳咳。”林黛玉答應著,忍不住掩著唇咳了兩聲。
“怎麼還沒調養好麼?”探春忍不住傾身,看著她臉上反常的潮紅問。
“只偶爾還咳兩聲,並不妨事。”林黛玉用絲帕拭了拭嘴角,“如今比以前略好些,在家裡的時候,一到春秋,嗽症便時常發作。”
探春“啊”了一聲:“有個好東西給你,強身健體是很好的。”
“你前兒還給了一包燕窩呢,如今也差不多好了。”林黛玉過意不去,“你那裡拿的燕窩全給了我,自己剩沒剩下一些?”
“我哪用那玩意兒。”探春不以為然,“回頭我教你做一套操,包你往後身泰體健。”
“做操?”林黛玉不解,“是像珍大哥哥他們練功的時候出的那種操麼?咱們女孩子怕練不來吧?”
“當然不是那個,我倒是想練,可祖母太太們也不許呀。我這個操,是晚上在炕上就可以做的。”
林黛玉聽得滿頭霧水:“從沒聽說過還有這樣的操……”
“這不就教你了麼?”探春笑嘻嘻道,“不過,回頭你可別外傳了,怕又惹來閒話。”
兩人用過了飯,探春便同林黛玉去了瀟湘館,教了她幾個簡單的動作:“每晚臨睡前做上一套,不用兩個月就見成效。”
“難怪你不讓外傳呢,這樣的姿勢,怎麼像是……那個什麼圖……”
“什麼圖?”探春一時沒反應過來,側頭見到林黛玉羞得通紅的臉,才省悟到是指春…宮圖。
“這個差得遠了吧……”她無語。恐怕這古代養在深閨的小姑娘,關於這類知識要到出嫁前夕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