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陵孤鴻輕揚的嘴角就如她一般純粹乾淨,修長白皙的十指觸上琴絃,錚錚試了兩個音,便行雲流水輕彈起。
歡樂悠揚的琴聲從他指尖流溺出來,不是流古至今的名曲,亦非近代琴曲大家的新作,更不是他曾教過她的曲子。這曲子沒有定律,輕快清脆的音符有種童真的乾淨,一種隨意的閒逸,簡單的歡樂。
唐念念只是愣了一瞬,然後像是受了這曲子的牽引,整個歡愉的心神都輕快活躍起來,忍不住”呵呵呵“的笑了出來。
一直站在帆尾撐帆的殊藍也是一怔,隨即嘴角也勾了起來,被惹笑了。
碧海園內不乏彈曲做樂的人,若非有本事者誰也不會在碧海園中獻醜。然,為了不讓曲子過多而繁雜亂了這碧海園的美景,碧海園也有著一道不成文的規矩,那便是要有自知之明,當有人彈曲本事顯是超了你,便自覺停手。
司陵孤鴻琴聲一起,就似平靜的湖水裡落入一塊落石,濺起一陣陣漣漪,向著四周散開。
明明非名家之曲,從未聽過,然而在聽到這琴聲,眾人便不自覺的停了手中的彈奏,一個個向著琴聲散出的方向看去。
這曲子有著引導人心情的魔力,每個聽到的人都不禁隨著那輕快的樂章而勾起唇角,身心歡樂,那是一種讓人幾乎遺忘的孩子一樣簡單快樂。
只要懂得音樂的人,都知道能夠做到這一點,彈奏之人必是琴曲宗師,唯有如此才能琴心合一的地步。
小帆內,唐念念一手倒著梅花清酒,有一杯沒一杯的喝著,目光一直落在司陵孤鴻的身上。小腦袋還隨著他曲子的節奏上下左右搖晃點動,不知道是醉了還是完全沉醉在曲裡。
她飲酒的唇瓣水潤硃紅,微微的一張一合,滿臉的笑,眼神看起來頗為認真專注,腦袋輕點,合著他的拍子。
司陵孤鴻眼裡笑意濃郁,手下曲子也更多了一份溫柔的情意,一般人許是聽不出來,但是海面上那些樂師卻聽得明白。
半壺的梅花清酒被唐念念不知不覺的喝入肚子裡,她雙頰嫣紅,笑眼如星辰碾碎其中的晶亮。只見她突然就雙手撐著小桌,傾身就在司陵孤鴻揚起的唇上偷香了一口。然後回身,笑得更開心的看他,”又香又軟,好吃。“
司陵孤鴻琴聲有一瞬的停頓,看著此時有些懵懂又天真的樣子,感受唇上的溼潤,伸出舌舔過,無意的動作是能勾魂攝魄的蠱惑。隨之的琴音輕緩了一些,少了一分的輕快,卻更多了一分柔和,讓人暖到心間的溫情。
唐念念晃著腦袋,張了張口,合著他的琴聲唱起了腦中一閃而現的歌:”野有蔓草,有美一人,嗝!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呵呵呵!“
女子歌聲同樣沒有定律,且歌不應景,看歌詞也該是男子所唱,甚至唱著打著嗝,發著笑。然,女子聲音清脆婉轉,實在好聽,這般唱出來,合著那琴聲,顯得尤其的閒逸隨性,純粹乾淨,讓聽者都不禁的啞然失笑,滿心放鬆歡快。
更有許多人笑著議論開來:”這是哪裡小女子,唱得是什麼怪調子。“雖然聽似不是什麼好話,但是人說的口氣卻是滿滿的笑意。”還真是個妙人,也虧得沒有混了這琴曲,還合得不錯。“”這歌唱得……該是醉了吧?“”這唱曲的人和彈琴之人是同行的,就在那那條小帆上。“
小帆上,唐念念笑著又輕快的唱:”野有蔓草,有美一人,婉如清揚。邂逅相遇,與子偕臧~“搖頭之間,目光掃到了滿園漂浮海面的碧海蓮,一個個花骨朵,即使未開也有另一番的內斂美色。
眨了眨眼,眼裡閃過一縷靈光,一股似青草又似瓊露的清香從唐念念的身上濃郁起來。但見那周圍的含苞待放的碧海蓮竟然個個相近而開,開得妖嬈逼人,嬌嫩欲滴,似是在爭奇鬥豔。”啊——“不知誰第一個驚叫出聲,指著小帆所到之處便齊齊開放的碧海蓮,恍然震驚的叫道:”那是怎麼回事?!“
一聲聲的喧譁從碧海園的海面到軒榭水廊上的人群口裡傳出,水廊上的人個個靠近水邊,吃驚看著這奇異絕美的一幕。
若說今日是碧海蓮齊開的花期,那麼也該是不規則的齊開一片。然而此時卻完全不同,所有的碧海蓮就好似迎接那條小帆一般。小帆性質哪裡,哪裡的碧海蓮便開放,一朵連著一朵,不但開放還還得無比的嬌豔,生動靈活。
船尾的殊藍也被眼前堪稱奇觀的美景給震驚,隨即看向中間小座內歡笑的唐念念,只覺猜到一些。手中的木杆換了個方向撐著,卻不再是在碧海蓮周圍遊行,反是向碧海蓮內密集的中央而去。碧海蓮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