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看著他笑,稱讚,“嗯,雪池,謝謝你,你送的竹籃子我真的很喜歡呢。”
“姐姐喜歡就好。”
他低低地說,把手放到身後。
臉上竟然又有了那種清澈如水的笑容,好像那天晚上,他為了妹妹打掉我手中芝麻糕的純粹,那種只為兩個饅頭就心滿意足的開心。
我心情很好,回到房間,洛宇窩在軟椅上就著燭火看書等我。我跑上去賴進他懷裡,摟住他脖子。
“宇世子,生辰快樂!”我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他放下書本,含笑看著我,“也祝你生辰快樂,悅兒。”
“在看什麼書?《天宮十八乾》?說什麼的?”
“閒著無事看的,不過一些奇術罷了。”
我絕倒,閒著無事看這些書,洛宇真是個鬼才。
“悅兒,你等等,我要送給你一個禮物。”他搖著輪椅,吃力地挪到書案旁。
我想問要不要幫忙,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因為我想起來了,他寒毒發作時從來不要我照顧,總會把我趕出去。
他抽出一張公文紙來,“喏。”
我接過來一看,竟然是皇帝批准了的玉牒,楚澤王世子妃的玉牒,上面清清楚楚寫著“長孫皇朝前丞相擢兵部尚書喬奕之女安琴郡主喬竹悅”。還蓋了長孫熙文的玉璽,長孫皇朝天毅帝。
我呆呆問了一句,說不上什麼滋味,“他……居然同意我嫁給你?”
忽然發現這句話有歧義,忙加一句,“我是說,皇上他不怕你……”
洛宇微微笑,“他不同意,第二天上朝就會遭一半以上的大臣彈劾。楚澤王府的鑄窯會繼續壞下去,拖欠的兩百萬兩軍餉永遠還不了。等等”
我默然不語。
“你擔心楚澤王府沒這個能力保你麼?”
我搖搖頭,“不是。我只是覺得很煩,成親也要別的不相干的一眾人干涉,未免太滑稽了些。本是我們成親,與他人何干?”
“管他們呢!”洛宇輕輕吻下來,“我們就在這裡過幾天好日子罷。”
我摟著他脖子,“以前你生辰請戲班唱戲不?”
洛宇愣了愣,“一般會請幾個戲班唱三天,不過我都不會去看的。問這個幹什麼?”
“我想給你唱曲子。前天你不是問我做那些奇怪的衣服幹什麼嘛!”
“那些好像是……女子衣服?”洛宇疑惑地說。
我撲嗤一下笑出來,“那是我穿的,當然是女子衣服了。又不是把衣服送給你當賀禮。”
說完我動手點了好幾根蠟燭放在堂中央,屋子一下亮堂了許多。
在後面換好衣服,我左看右看一番,暗自忐忑,不知道他會不會說我傷風敗俗?
洛宇看到坐在他旁邊的女子時,一下子愣掉了。我穿著短過膝的裙子,無袖上衣,手腕、腳踝掛著叮噹響的銀飾。我不好意思笑笑,捱到他身邊,“宇,我給你唱我家鄉話的曲子,雲粵的方言。”
“你家鄉……?”洛宇抱著我。
“嗯。”我不想解釋什麼,也不想瞞他。其實這些日子他發現我行為舉止跟喬竹悅大大不同,不過他從來沒有說穿。他不會逼我,他在等我自己說出來。我不知道怎麼解釋,也只能慢慢一步步來吧。
“人漸醉了夜更深,在這一刻多麼接近。思想仿似在搖撼,矛盾也更深。曾被破碎過的心,讓你今天輕輕貼近。多少安慰及疑問,偷偷的再生。
情難自禁,我卻其實屬於極度容易受傷的女人。不要不要不要驟來驟去,請珍惜我的心。如明白我,繼續情願熱戀,這個容易受傷的女人,不要等這一刻請熱吻。
長夜有你夢變真,讓我終於找到信任……”
洛宇靜靜看著我,目光溫和,嘴角噙著憐惜的笑。從頭到尾不管多驚奇,多驚世駭俗,他都沒有皺眉。聽到我唱《容易受傷的女人》,他的面容帶上一絲瞭然。
我們的視線交融在一起的那瞬間,便移不開,痴痴糾纏,如大雪封山時在窩裡的兩隻小小鼠,互相溫暖。那一剎,便是永恆。
我知道他能明白我的。我的不安,驚懼,漂泊,都被他輕輕抹去,安穩停泊在他為我的構築的港灣。
我唱不下去了,蜷進他軟軟暖暖的懷抱裡。洛宇用袖子給我擦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傻妞,我在這裡啊。或許你有什麼苦衷還不能對我說,可是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會一直在我身邊,這是他對我說過很多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