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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眾人紛紛笑道:“這個自然。”又誇讚:“好個標緻的人兒,她這一進來,這屋裡好像都亮堂了似的。”婉玉只做了羞澀之態,低頭含笑。

顧氏握著婉玉的手,又對眾人道:“你們有所不知,不光是她丈夫和兄弟顯貴,她父親更了不得,是應天巡撫,皇上南巡時又加封了光祿大夫,她大哥也是兩榜進士出身。她呀,是真正名宦世家裡出身的閨秀,所以這行動做派自然與別家不同,連我們家的女孩都要比下去了。”

眾人聽了皆吃了一驚,面面相覷,再看婉玉時便換了另一層目光,笑道:“原來是應天巡撫家的小姐,怪道舉手投足都有幾分宮裡娘娘們的品格兒,果然是不同的。”

顧氏面帶得色,婉玉頗有些不自在,微笑道:“這是頭一遭見面,大家都疼我,我哪有這麼好了。”又對顧氏道:“我閨名兒叫婉玉,伯母只管喚我名字就是了。”

當下顧氏一一指與婉玉所坐女眷,大多是府中有頭臉的親戚,亦有與孝國府交好的官眷,婉玉互相認過了,顧氏對窗下秀墩上坐著的四個女孩招手道:“你們快過來。”

婉玉留神打量,第一個生得容長臉面,秀眉俊目,身量高瘦,氣質高潔,梳了婦人髮式,一身珠光寶氣,氣派雍容;第二個鴨蛋臉,水杏眼目,眼波含情,體格婀娜,也作了婦人打扮;第三個翠眉星眸,玉頰櫻唇,右眉間一點胭脂記,鵝蛋臉兒上一對小小酒窩,身量纖細,風韻柔美,頗有扶柳之姿;第四個瓜子臉面,眉彎嘴小,雙目烏黑圓溜,形容秀麗,雖已十五六歲,但舉止嬌痴,稚氣未脫。顧氏道:“這是府裡四個女孩兒,喚作春微、香微、秀微、明微。”

婉玉一一認過,大家落座。顧氏拉著婉玉的手問長問短,不過打聽梅氏族中之事,又問及婉玉父母性情嗜好,府中人口多寡,名下田莊店鋪,又問梅書達性情品格,往昔軼事,房中有幾個丫頭等,恨不得長出八張嘴,問個事無鉅細洞察秋毫。

婉玉頗覺尷尬,暗想:“小弟跟我說過顧氏有意把嫡親的女兒與我們家結親,但這一番問詢也未免太失禮數了。”面上不帶出分毫,只揀著不輕不重的話說,顧氏問到要害處只搖頭推說不知,再尋了別的話頭岔過去。只聽顧氏又道:“聽說你長兄的妻子是神武將軍家嫡出的女兒,你們梅家是滿門的清貴,合該娶有身份的嫡小姐,這才門當戶對了。”話一出口,香微先白了臉,秀微眼睛望向別處,似是沒聽到;春微看了看顧氏,又看了看婉玉,若有所思;明微不明所以,瞧著顧氏有些愣愣的。

婉玉笑道:“我大嫂原在我家住過一陣,母親喜歡她品格兒,這才訂下來的。母親原就說,只要模樣好性子好,知書達理,也不會太拘著出身。”說著不經意似的瞥了秀微一眼,看她仍是嘴角含笑,面色無波。

顧氏道:“總是要講究個門第,大戶人家的小姐必然是不錯的,就像你罷,我瞧過的姑娘裡再沒有像你這麼端莊的了,還是楊大人有福氣,早先一步娶了,否則我非要說你過來做媳婦不可!”婉玉只低頭做了含羞之色,並不說話。

顧氏道:“聽榛兒說楊大人出身也不凡,家裡是金陵中的鉅富,抄起手就在京裡買了原先張閣老的一處別院,還帶個花園子,連眼睛都不眨。”

婉玉道:“不過是處小宅,園子也小,實在不值得一提。”

顧氏和藹笑道:“你是在錦繡堆里長起來,自然覺得那樣的宅院就是尋常了,梅家在金陵裡的府邸定然氣派得多,不知園子有多大?有幾處房舍?如今是誰在理家呢?”

婉玉敷衍道:“園子是祖上留下的,房子也是剛夠住罷了,如今是我嫂嫂當家。”說著存心扯開話頭,低頭瞧見身邊的小几子上擺著個掐絲描金的八寶盒,便從盒裡拈了塊糖,含在口中讚道:“這糖味道新奇,還有股冰片薄荷的清香味兒。”說著又拿起一塊端詳,笑道:“瞧瞧,連模樣也新奇,有雪花兒樣式的,還有梅花樣式的,府上連吃塊糖都能這麼精緻。”

顧氏未及開口,春微便出聲道:“這糖叫梅子冰瓣雪花糖,把冰片和薄荷拌在糖裡,用白銀製成的模子壓出來,氣清香,味道涼,噙著慢慢融化,還有止痛的作用呢。幾年前父親鬧牙疼,三妹妹孝心動了,翻爛了藥書、醫書,方才琢磨出這個糖來,父親歡喜得跟什麼似的,管這叫‘孝女糖’,只有我們府裡才有,在別的地方無論化多少銀子都買不來呢。”

婉玉面帶笑容,不動聲色慢慢打量秀微,道:“這糖居然還牽出這麼一段舊事來,好妹妹,不光生得標緻,心靈手巧的,還有這樣的孝心。”

秀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