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室,蘇子曾的單薄行頭,在這裡一捂,反而有些悶熱的感覺,就索脫了大衣。
蘇子曾的大衣才只脫了一半,披散開的長髮纏到了衣服扣上,正吃疼時,就見廚房走出了個人,身後,一陣沉穩的腳步聲,踩在了太陽光上,明晃晃的一個身影。
“慕姐,”她頭也不回,叫嚷著,“幫我拉一下,纏住了。”黑色的發繞在了寶鑽式樣的扣子上,越拉越緊。
身後的“慕姐”並沒有搭腔,只是將她的頭髮攏在了手裡,空出的另一隻手,從她的高領毛衣上劃過,輕輕地解著她的頭髮。
沒有難聞的油煙味,相反有股清新的青草味,蘇子曾看著地板上,那個比她高了一截的人影,驚了驚,猛地一個抬頭,頭頂撞上了一個剃得很乾淨的下巴。
蘇子曾愣了愣,再看看兩人此時的情景,不知為何腦中晃過了新婚夫婦下班時,老婆為下班的老公脫大衣的景象。
“佩羅,你。。。”頭髮鬆開了釦子,蘇子曾順利地脫下了大衣,她結巴著,看著一身下廚裝扮的佩羅,“怎麼會是你?”
佩羅笑了起來,眼鏡片上閃出了彩虹般的光澤,“不是我,又還能有誰請得動周大根。”
周大根和佩羅的組合,那不就是“野獸與美女”,不,是“乞丐和王子”的組合,蘇子曾想象不出這兩人還能擦出什麼樣的火花來。
“子曾,過來幫我拎東西,”樓梯下傳來的慕姐的叫聲,室內的那股說不清的氣氛,也被打亂了。
讓蘇子曾意外的事,儘管第一次和周大根的碰面並不算愉快,但佩羅和周大根在見了第二面後,竟然生出了惺惺相惜的意味來,好看的小說:。
兩人都是美食家,只不過佩羅是能上能下,即懂得吃,又懂得燒。而周大根則是專門精通吃之一道。還有就是兩人都喜歡飯後喝酒,而非邊吃邊喝,這和蘇子曾和慕姐的喝酒之道有些不同。
也難怪連慕姐在人來齊了之後,盤問著,為何要在飯後喝酒。“吃飯吃得七分飽,剩下的三分就該用酒來填補了,”周大根掃了慕姐一眼,“我看你也是個老酒蟲,面相蒼白,一定是常年喝酒傷了胃氣,飯後吃酒,才能護胃保肝。”這麼一番文縐縐的養生之道,從生得副莽漢樣的周大根嘴裡吐出來,怎麼聽,怎麼覺得奇怪。
“我今天烹得這幾味海鮮,都是清淡的菜色,配得酒又都是重口味,邊吃邊飲酒,菜味不對,酒味也不對。”佩羅假意看了看正大快朵頤著蟹肉的蘇子曾,結果吃了記她的白眼。
見話題又到了酒上,周大根連忙轉了口風,“佩羅小兄弟廚藝了得啊,我看你年紀輕輕,這一盤烤大蝦做得可比開了十幾年排擋的老闆娘還要地道。”說著周大根又夾了只大蝦,吃得“吧嗒吧嗒”作響。
他口中的老闆娘就是言無徐的母親,她那個排擋做得燒烤大蝦味道鮮,分量足,一直是有口皆碑。
“我當然是有秘訣的,”佩羅倒不是個藏私的人,他從廚房裡取出了一口平底鍋,“一切秘訣都在了這口鍋上。”
銀灰色的燒烤平底鍋,比一般的鍋具要沉很多,細看材質,上頭似鍍了層銀光,那個年代,應該還沒有杜邦鍋吧,蘇子曾心裡嘀咕著,也拿過來使喚了下,除了沉,這副鍋也什麼特別。
“這鍋是佩羅送給我的,好像叫做什麼瑞士鑽石,”慕姐也是個光知道吃的主,所以儘管佩羅這口鍋送給她已經有好些年了,她都沒真正使用過。
“是的,鍋的表面鍍了層瑞士鑽,”佩羅笑了笑,將鍋放在了桌子上,好看的小說:。
“我只聽說過南非產鑽,還沒聽說過瑞士也產鑽的,”蘇子曾知道的都是些天然鑽,對於盛產頂級人工鑽的瑞士,還真沒有多少了解。
“平民的人造鑽石,相當於真鑽的小小尾數而已,不過用在鍋具上,卻有著別具一格的作用。周先生,你說呢?”佩羅用手指在鍋底上用力地的挫了挫,沒有帶出一絲痕跡,這種瑞士鑽的硬度相當大。
“假的就是假的,哪能真的了,”周大根繼續喝著酒,只是喝酒的頻率低了些。
“其實世上沒有真正的假貨,假鑽石也就是真玻璃,假酒也就是口感不佳的水兌酒精,”佩羅的話裡,帶著莫名的誘惑味,蘇子曾和慕姐都捨棄了眼前的美食,專心致志地聽起了他的話來。
他說得話,還真有些哲理,蘇子曾甚至要懷疑佩羅除了馬術和一般的園藝以外,還可以客串當哲學課的老師。
“我今天喝得差不多了,”周大根在了他不算強烈的攻勢中,帶了些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