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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巴清從提籃裡取出一些祭品,在几案上擺放整齊,然後咕咕嚕嚕說著什麼。

寒芳聽不懂巴清說些什麼,也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只能透過聲音聽出來她很虔誠,只能透過面具後的眼睛看出來她很虔誠。

巴清咕嚕了一陣,伏在地上頂禮膜拜。然後才站起身來,收拾好祭品,然後取下了面具。

昏黃的燈光下,巴清的臉顯得很蒼白,臉上還寫滿了憂傷和無奈。她靜靜坐在几案邊許久都沒有動。

“梆梆……梆梆……”外面傳來四更天的竹梆響。

巴清輕嘆了一口氣,聲音在屋內繞樑迴響。氣息吹得油燈跳了幾跳,耀得她的臉色也一閃一閃,看起來一陰一晴。她緩緩站起來,重新用黑色的斗篷罩住了頭,提起提籃,挑起燈籠,吹滅油燈,開門邁步走了出去。

燈光越來越遠,燈影晃動出了院子,然後聽到院門被輕輕關上的聲音。

寒芳和嬴義輕輕了一口氣,暗自思索:巴清為什麼三更半夜如此神秘、詭異地出現在這裡?她和巴福的死有什麼關係?她剛才的舉動是為了什麼?

一陣寒風從門縫灌了進來。

寒芳猛地打了一個寒戰,這才發現自己還躲在嬴義寬廣有力的臂彎裡,不由自主往後一撤身子。

嬴義此時也回過神來,忙鬆開了手臂。

二人想起剛才的舉動,都有些尷尬。

嬴義垂著頭,面色通紅。

寒芳想打破這種尷尬,輕聲說:“我們回去吧!”抬腳往前走,不小心又被門檻絆了一個趔趄。

嬴義一把將她扶住。

寒芳暗怪自己笨蛋,急忙甩來嬴義道手,逃出屋外。

嬴義揉了揉鼻子,鼻子裡好像還殘存著她身上的幽香,看見她出了房門,忙快步跟上。

一陣寒風吹來,幾顆散雪飄灑下來,原來不知道何時天空飄起了雪花。

細細碎碎的雪花不時飄落,在空中旋轉舞蹈。

二人走在巷道里都沒有說話。快到住處時,寒芳輕輕吩咐:“你明天去打聽一下,巴清的那些舉動是在做什麼?”

嬴義躬身,輕輕回答:“是!末將遵命。”

嬴義的這種恭敬忽然使寒芳覺得有些隔閡,她不經意笑笑,突然加快腳步,走到門口也沒有像往日那樣道別,徑直回到屋內,解下貂皮披風,感覺披風上似乎還有嬴義身上特有的男人味道。

寒芳聞著這味道,又想起了浩然。浩然身上特有的味道和溫暖的體溫讓她陶醉,她抱著貂皮披風坐在榻上,回想片刻,慵懶地往榻上一倒,把身體蜷成一團。夜晚,寒芳躺在榻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浩然明媚的笑臉老是在眼前浮現……

嬴義站立在細碎潔白的雪花裡,他仰著頭看著細細飄落的雪花,過了片刻,他若有所思地低下頭,站了好久好久……

寒芳一覺睡到晌午方起身。她伸了個懶腰坐起來,穿好衣服睡眼惺忪地下了床榻,順手紮起了長髮。用盆架上銅盆裡的涼水洗漱了一番,覺得清醒了許多。

銅爐內的炭火烤得屋內暖烘烘的。

寒芳懶懶地走到几案邊,手按著几案疲憊地坐下,打了個哈欠。昨晚似乎又聽到了那奇怪的“咚咚,咚咚”的聲音,細聽時,又恢復了寂靜。

寒芳狂飲了幾口茶,端著茶碗,站起身走到門邊,拉開了門。

細細的雪花在地上鋪了薄薄的一層,紅牆綠瓦上的積雪已經化去,紅牆綠瓦浸溼後更顯鮮豔,白的、綠的、紅的交織在一起,煞是好看。

一名虎賁軍走了過來,躬身行禮道:“參見韓姑娘!”

寒芳慵懶地靠在門柱上,微笑著回答:“你好!”

虎賁軍爽朗地一笑,恭敬地說:“嬴都尉吩咐,等您醒來稟報您一聲,他去辦昨晚您交代的事情了。”

寒芳笑著回答:“知道了。”她抬手把空茶杯隨手遞給虎賁軍,說道:“走,我們出去走走!”然後帶著六個虎賁軍出了院門。

寒芳想起巴清昨晚詭異的舉動,準備去看看巴清。她轉彎到了巷口,遠遠地看見雪白的地上有一團紅,紅得耀眼,紅得奪目,那是什麼?

寒芳走到近前一看,是一塊紅色的錦緞,她彎腰把它撿了起來。這是一塊質地上乘的錦緞,展開一看,錦緞中間還繡著一隻抽象的鳥。

寒芳好奇,這是什麼?手絹?大了點,披風?太小,衣服上的什麼裝飾?不太像!

寒芳把紅錦緞揣在袖兜裡,邁步進了巴清的院落。